29前世之莫问归期
第(2/4)节
:“你怎么红了脸?”
我无端心慌,匆忙低头。
分明是那天边的落霞红,可惜我无法为自己辩驳。
转眼又到隆冬,蕊杏感染了风寒,在她卧病于床的几日,我一人服侍归琪。
那夜,归琪在书房中读兵书,我在其身侧研墨。
我偷瞥书中文章,竟不知不觉看入迷,磨着磨着将墨研磨到了桌案上。
遭了,我心想。
归琪却大笑,放下纸卷,轻握我的手教导道:“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墨块,食指放在墨块顶端,磨的时候要轻要慢,用力要匀。”
他的指腹粗糙,但很温暖,我的手随着他的力慢慢地转,慢慢地磨。
他问道:“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?”
说着又捂了捂我的手。
我一时不知该不该把手抽回。
他望着窗外如飞花的白雪,自答道:“定是衣裳太薄,我明日叫舅母在瑞祥福给你们缝制几件绵袍。”
我忙摇头。
他笑了笑,又问:“可曾读书识字?”
我颔首。
奴婢一般不识字,遑论读书,但我没卖身为奴前,总去西市缠着一瘸了腿的算命师傅教我读书写字。
归琪道:“你若喜欢,以后可常进书房读书,如有不懂,我待在府中时可随时问我。”
这样的幸事,我从前不曾敢想。
半月后,将军夫人给府中所有奴婢都各添了两件御寒袍。
来年春,归琪被封为骠骏将军,作为统军主将带领一万精骑兵进攻河西。
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是归期。
得闲时,我会躲在书房里,抚摸着锦帛上的地域图,想象他如何翻山越岭,今日又行至何地,乌鞘岭是否险峻,焉支山是否寒凉,大漠的风沙是否漫天。
我也会读其他书,无意中,我读到了一首诗,甚是喜欢,悄悄地将这首诗缝进了我的绵袍里。
捷报一次又一次传回,骠骏将军所至之处,匈奴纷纷丢盔弃甲,狼奔豕突,溃不成军。
春去冬来,我盼啊盼,盼到及笄之年时,终于盼到恣意的少年策马归来。
不,他已成为一身转战叁千里,一剑能当百万师的大将军了。
他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,可明眸里的光亮似乎从未暗淡过。
那日,归琪去上林苑狩猎,我亦随行。
晴空之下,他骑着骏马,色不改目不瞬,张弓引箭穿云霄,箭矢如光,弓不虚发。
我还在惊叹他的高超技艺时,忽觉脚下一空,整个人如同纸鸢般被带上马。
归琪一手扬鞭,一手紧抱我的腰。
“绒儿,莫怕。”
沉稳而热烈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燃烧。
他的身躯如狮虎般强壮灵动,包裹着我的每一块肌肉,都蕴藏着令人心安的巨大力量。
风不断呼啸而过,骏马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,四周的山川树林就如同蟠螭灯上的画,来有影去无声。
我感觉我在御风而行。
心将要飞奔而出,不知是为此景,还是为此人。
我虽已有八年未见爹娘,但至少知晓他们姓甚名谁,住在何处,而归琪从小就没有阿爹。
归琪的出身同我一样卑贱,他阿娘曾是青阳侯府里的侍女,与小吏私通后怀上他,可小吏却在得知此消息后立即辞官娶妻,与母子二人断绝了往来。
在归琪四岁时,原本为侯府里的歌女的姨母得皇上宠幸,一朝之间飞上枝头,自此,整个付氏家族的人连同归琪都成了人上
第(2/4)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