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穿过无人的黑暗,我看见曙光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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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见她不同的一面是在和她下棋时,她很专注,可以几个小时不动,很少有女孩子这么有耐心的。
而且他还发现,她骨子里很要强,如果头一天她在某个地方大意了,被吃了子,第二天,就绝不犯这个错。哪怕连输整个下午,她也不气馁,她是越挫越勇,眼睛也越来越亮。
她的戒备心很强,对谁都有一种防备姿态,但有时和你说话,却又格外诚恳真实。好强、孤僻、倔强,这都是她的性格。
她的孤独,并非因意外或受伤导致,看她平常的行为,她是习惯了或是享受孤独的。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孤独。
在她身上,albe看见许多矛盾的地方,可偏偏她又把这些矛盾变得十分合理。
又过了三天。
纪念这三天没有去医院看望able,那晚的深夜谈心,现在想来,有点像一个并不太真实的梦,他们都是内敛寡言的人,却无意识地触碰到了彼此内心的某一角,这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她给他打过一个问候电话,寥寥数语就结束了通话。
她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,晚上洗澡时,她看着膝盖上还未消退的一点青紫,恍惚间,想起able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样子。他低着头,眼眸低垂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,他神情专注,动作很轻柔,床头上的灯光昏黄,把他的侧脸照得格外温柔。
他用棉签沾消毒水轻轻地擦在她的伤口上,抬头问她:“疼吗?”
从未有一个人这样悉心照顾她,连纪时天也没有。
6月8号,林喜儿高考。
前一晚,她打来电话问她:“念念,静微姐说你很久没去她那儿了呢。”
“最近都在忙学习,你也知道,我九月份要入学。”她没有和林喜儿说在餐厅遇见的事,怕她担心。
林喜儿松了口气:“没什么事就好,我高考一结束就去看你。”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纪念拒绝她。
高考绝对是件劳心劳力的事,以前班主任常说,千万人过独木桥,不死也要脱成皮,哪有轻轻松松的荣耀和成功。
为了不让林喜儿担心,翌日,纪念就去了沈静微的工作室。
工作室里,纪念照例去沙发上坐着,沈静微的工作桌对面有一张小躺椅,按说,那才是专门为来咨询治疗的人准备的,可纪念却有意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。
沈静微倒了杯水端给她:“able今天出院,所以我早上去了医院。”
“伤口都恢复好了吗?”纪念有些惊讶。
那晚缝伤口时,她就在一旁,他出血很多,用了许多块纱布,针线穿过皮肉,一针又一针,她都不敢看。
沈静微摇摇头:“还要几天才能拆线,但他执意要出院。”
纪念点点头。
“这几天,怎么没去和able下棋?”她又问。
纪念照例说有很多功课需要学习。
其实,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,想去又不想去。最开始,她愿意和他下棋是因为的确喜欢下棋,因为下棋可以是安静的,独自思考完成,还可以避免和沈静微说话。
后来呢,她发现able真的是一个很知道分寸的人。她不说话时,他也不会找她搭话,整个下午,两人安静地待在棋盘旁,偶尔聊几句,都无关个人私事。他博学,贯通古今,却不在言语间炫耀,也从未刻意想要活络气氛,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。所以,和他下棋、说话,都是件很轻松舒服的事。
她发现他这个人身上有种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疏离,这种疏离,令纪念觉得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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