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84)
第(2/4)节
室了。旧王奔逃,王位就顺势落在姬王身上,不过七八日,王府上下便被当今圣上问斩,府邸就也就这么荒废了,无人问津,再过一年半载,应该会被重新修缮吧。
他这么说着,却见玄衣人抹平袍角上的皱褶,向他颔首示意,起身就要离开。
小厮原本也想跟着站起来,两股处却是酸疼难忍,他俯身揉着腿,看到玄衣人朝着南边走去,隐约明白他是要去姬王府,便提醒道: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,没什么好看的了。
白玄听到他这话,却没有止住脚步,他想,他也知道那座府邸该是一座荒凉的孤坟了。
踏过深巷,绕过迂回的折角,云中的水雾越发凝重,一场倾盆大雨将至。
徐阆就站在深巷的尽头,面前是无异于废墟的封闭宅邸,陈旧腐朽,许久无人踏足,石阶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,转角处结了蛛网,满目萧然,是一副寂寥冷落的景象。
他没有进去,也用不着进去,除了久病未愈的疮痍病斑以外,里面什么也没有。
白玄在徐阆身后站了片刻,他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,但徐阆没有回头,他什么话也没说,往日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仿佛都失去了踪迹,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府邸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将笑意收敛,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怀念,恨也没有,悲痛也没有。
因他国破家亡,只余山河。
徐阆并非你的本名。白玄问,你的名是什么?
晚烛。徐阆答道,挺不吉利的一个名字,我不是很喜欢。
白玄没想到徐阆会回答得这样干脆,而之后呢,他是不是该问,徐阆是如何逃出来的,又是如何舍弃姓名,出走临安,寻遍九州山河,从此再也不肯回来的?这显然不合时宜。
徐阆却笑了一下,转头看向他,说道:仙君啊,这世上没那么多荡气回肠的故事。
是的,徐阆在心中将这句话反复地咀嚼。这世上不是所有故事都如那些只存在于神话里的传说一般,曲折离奇,荡气回肠,动辄便是要拯救天下苍生,动辄便是要叫天下灭亡。
真没什么好说的。他说道,这天下的事不像书中那样,有始必有终,有来必有回,这世上多得是没有结局的故事,也多得是没有余音的誓言,就算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。
白玄头一次感觉到面前的凡人,并非碌碌无为、胸无大志的庸人。徐阆的手曾经用来拨琴弄弦,如今却用来折枝拂叶;他的双足曾经踏过玉楼金阁,如今却步入泥泞遍布的山野;他的目光曾经落于高堂邃宇,如今却望向人间的锦绣河山为什么?白玄不明白。
徐阆站了一会儿,听见白玄悠悠然开了口,问他,为什么?
何必令这河山再染一次血呢?徐阆沉吟片刻,回答道,如今天下太平,无人会在意前朝的皇帝是谁,我说过,这世上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,有始不一定有终,有些仇也不必报。刚开始那几年倒是有好些人来找我,以头抢地,将家恨国恨说了又说,可我本来就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闲人,懒懒散散,成不了气候,他们来寻我,也不过是将我当作傀儡罢了。
若真有那么一天终将来临,也不该是由我这个闲人来动手,潮水会将朝廷吞噬殆尽。
白玄不解其意,喃喃重复了一遍潮水这个词,不知晓徐阆所指的是什么。
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?徐阆回过身去,背对着那座宅邸,说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
话音未落,骤雨卷着夜风呼啸而至,大雨倾盆落下,是豆大的雨滴,跟冰雹似的,砸到脸上都是疼的,瞬息间便将两人淋得透彻。徐阆惊慌失措地喊了句下雨了,摸遍了全身也没发现能遮雨的东西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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