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嫧善(三十九)她看凡间戏

第(2/4)节

    白鹤童子解释:“给你那花儿带来的水,我从百花仙子处借到的专为兰花调的水。”

    昨日他走时,无尘曾问他,此花放在水牢,自己要如何养得活。

    他竟也记下了。

    无尘正要开口解释时,白鹤童子却先说:“其实你这花儿不浇水也可,我带它来时与它施了些法术的。”

    无尘在暗中摇摇头,反问他:“狐狸与兰花可是用同一样法术的?”

    白鹤童子赧然道:“你知晓啦?”

    之后便开始为自己辩驳:“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将她带上来的,我是看她自己住在翠微山实在可怜得紧,衣服脏,人也瘦,脸上没有笑,若是你知道了,也必是不放心的吧?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无尘拦下他口不择言的辩解,似是被逗乐了,语中带笑:“是我该多谢你带她来水牢,一是能叫我放心,二是也能使我松心。她来了,八十年的光阴,也不算很难熬。”

    白鹤童子被他的后一句惊到了,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无尘又问他:“你在翠微山见到这花时,它是不是早枯了?”

    一句话将白鹤童子拉回了那个阴雨天,拉回了山风涌动的翠微山。

    他问那只狐狸是否要随他走,之后二人合计一番,那狐狸竟从屋里捧来一盆枯掉的花。

    他惊诧万分:“这竹屋里再无别的东西,只剩下这株杂草了?”

    彼时那狐狸形容十分憔悴,连摇头似乎都极其困难地晃了晃。

    也并不言语,只将花儿塞入他手中,摇身入了那一捧杂草中,顷刻间,杂草焕生,枯叶再绿,嫩绿的花骨朵点缀其间,盎然不已。

    无尘见他只顾发呆,更明白了。

    问道:“她如此形态,能在此地维持几时?”

    白鹤童子回了神,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瓷瓶,示意无尘拿去,“若服此药,则以十年为期,十年之后,她需在凡间修炼半年,继续服药来水牢,便可往复循环不断。这药是燃灯给的,他说叫你不必担心,此药无害,只是她会多睡些。”

    无尘听毕,打开瓷瓶,将其间药水倒入花盆,兰花果然抖擞了精神,不一时又继续睡去。

    白鹤童子弯腰探了探兰花的状态,颇满意地点点头,起身后说:“近来我身兼一桩差事,想是没有八九年回不来,十年之后,我来接她下凡。”

    后又郑重地道:“升卿兄,十年为期,请自珍重。”

    无尘也不多问,拢袖深深打揖道谢,“多谢你,也代我多谢师兄与师父。此番送别,我既不能礼乐相备,此处也无芳草古道,倒是神仙不假,萋萋不真。[1]”

    白鹤童子闻言,朗声一笑,自广袖中拿来一壶酒,先自倒了满口饮尽,又递给无尘,无尘领其意,仰头也是一口满饮。

    二人来往之间,将一壶酒饮尽。

    酒瓶咕噜噜滚入泮水,再无声息。

    白鹤童子还以一揖,“此别不道,后会有期。”

    两人互道珍重,转而离别。

    无尘目送白鹤童子远去,扯袖擦净嘴边余酒,躺在嫧善身边,转头送了一吻,诵道:“谁解念劳劳”,口气一转,将诗作改念为:“青稍善嫧嫧。”[2]

    念毕,自觉好笑,转身躬背斜躺好,将嫧善揽入怀中,轻拍盆身,“睡吧睡吧,我的乖宝。”

    也不顾自己酒气熏天,低头在兰花儿顶尖最嫩的那片叶子上轻吻一下。

    有人作伴,谁管伤痛,于是一觉沉沉,不知时日。

    再醒来,是他觉得自己怀中有东西在动。

    他睁眼,眼前一片黑暗——他有时会怀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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