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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4节

第(2/4)节
缓不过来,昏厥过去,厂督便命人灌了一桶污水,生生将他胀醒。

    犯了事落在旁人手里横竖不过一死,跟在厂督身边伺候却要生一个七窍玲珑心,他搓磨人的法子千千万,别到头来如何死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屋里伺候的人敛声屏气,往后退了几步,屋里静得只剩油灯“噗噗”燃烧的声响。

    陆芍心里纳罕,这喂药也不见得有多费劲,不过是用指腹捏住两颊,教他张嘴罢了,他们避那药碗如避瘟神,仿佛碰上便要沾染甚么了不得的麻烦。

    诚顺搬来个紫檀有束腰嵌玉镶鎏六方凳,凳面上系着能隔冷气的紫红色锦垫:“姑娘站累了,先歇歇吧。”

    陆芍累了一日,原是做做表面功夫,瞧上一眼便要回去的,现下屋里人却大有不放她走的意思。

    屋里有个唤作福来的公公,在诚顺底下办事,他见诚顺搬来方凳,便壮着胆子求到:“底下的人手笨,实在不会喂药,求姑娘好事做到底,一并将药喂了吧。”

    借他们百八十个胆子都不敢去捏厂督的脸。

    陆芍不善推却,想着不过再等片刻的事,也就应下了。

    屋内没有交谈的声音,皆是规规矩矩地站着,诚顺替她碾磨茶饼,将碾碎的茶饼置于兔毫盏中。

    大梁已不饮茶饼,市面皆是条形散茶居多,散茶冲泡简单,只需以水洗茶,洗去污垢冷气,第二回冲泡出的茶水便可饮用。

    陆芍却见诚顺拿起了茶筅,动作娴熟地打起茶来。

    “公公不必这般讲究。虽说点茶是文人美学,可大梁早不兴这个了,条形茶喝起来多便利呀。”

    诚顺笑着,手里的茶水渐起沫饽:“姑娘有所不知,厂督平时都是这般吃茶的,屋里贮藏的也全是些茶饼。”

    点茶放在闲暇时间是雅趣,可也不能随时随地都是这样的吃法。说得好听些是讲究,说得难听,就是桩麻烦事。

    陆芍心里这般想,嘴上却说:“厂督好雅兴。”

    她惴惴不安地度了一日,生怕这位督主大人是甚么鬼怪邪魔。入提督府后,瞧见他的容貌,便觉得他也不似外头传得这般邪乎,当下又听闻他的兴致,反倒觉得他如入仕的文人才子一般,是个清贵华然的。

    诚顺听了,只是笑而不语,不出一会儿,就将紧咬盏沿的茶水端至陆芍面前。

    陆芍闻着清香抿了几口,一手撑着脑袋,身子疲累地盯着将要燃尽的线香出神。

    大约过了半刻后,她喂完了最后一汤匙药,又嘱咐了些不要受凉的话,便由诚顺领路,回了听雪院。

    屋里除了流夏,还多了个云竹,云竹伺候陆芍洗漱,流夏则捧着汤婆子整理被褥。

    乌黑的长发散在雪白的中衣后,她方才漱了口,娇嫩的唇上水盈盈的,用帕子压去后,开口问云竹道:“你来提督府多久了?”

    云竹接过那方手巾:“回姑娘的话,去岁才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日子不算太长。”陆芍捻着半月形玉梳,就着荼蘼露软膏,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乌黑长发:“你先前是在厂督面前伺候的吗?”

    她问这话是想探探厂督的脾性。

    云竹摇了摇头:“厂督素来不用女使,在厂督跟前伺候的,大多是司礼监的公公,轮不上我们的。姑娘没来之前,我管府上蜜饯果子采买。”

    陆芍梳发的手一顿:“府里都是司礼监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不全是。诚顺公公和福来是司礼监来的,余下的各有各的来处,姑娘去主院时瞧见的守卫,便是锦衣卫的人。只因厂督大多时候都住禁中,不住这儿,这回养伤,圣上体恤他用惯了司礼监的人,这才将平日使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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