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年代家属院 第1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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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,是自己的,却也不是自己的。儿子大了,是儿媳妇的。女儿大了,是女婿家的。自己打年轻时,辛苦一辈子挣下来的家,成了儿子儿媳妇的享乐窝;而到女儿女婿家呢,自己又成了外客。
女人啊,往前几十年,还低贱的不配拥有姓名。
老太太想起自己早已作古的母亲,缠着小脚,名唤翠莲,可墓碑上,荒凉刻着的,只有:曹秦氏。
兄弟姐妹们,这几年,相继走得只剩下自己。
如今这世上,除了自己,谁也不会再记得母亲的名字了。
女人啊,真是到老,终其一生,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晚霞褪去最后一抹潮红,天就只剩下蓝紫的暗。
段汁桃坐在沙发前,一面给母亲缠毛线,一面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。
新电扇吹得毛线在风里抖动,一根根毛绒长线,像琴弦一样被撩起涟漪。
“这会就准备打毛衣啊?”吾翠芝吃了晚饭惯来喜欢上单家的院子溜达,头几天段汁桃的娘家妈来,听说来北京是为了瞧病,便不大好意思在人家家务缠事儿的时候上门讨嫌。
昨天中午,看着她们娘俩兴高采烈的挎着手从医院回来,就知道段家老太太这病,多半也只是小毛病。
这不,到底闲不住,又上单家这点卯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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