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96)相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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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只能孤独终老了。”
听何三提起往事,林钰勾唇无声笑了笑,但她很快又敛去笑意,迟疑着道:“李鹤鸣他……他如今在狱中还好吗?”
何三不知要如何回答,诏狱毕竟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,待得越久伤势拖得只会越重,李鹤鸣身上那几道鞭伤好了烂、烂了好,何三见了都不敢多看。
他这嘴是被李鹤鸣严令封过口的,在林钰面前不能透露关于李鹤鸣伤势的半个字。是以林钰眼下问,何三也不敢答,他无声叹了口气,委婉道:“您待会见了就知道了。”
李鹤鸣并不知道林钰会来,何三没跟他说。林钰到时,他正脱了上衣,处理完又一轮生脓的伤口,垂着头在往身上缠包扎的白布。
他前夜发了场低热,生生烧了一天,熬到今早才退,眼下去了半两血肉,脑子有点昏沉,林钰的脚步声被何三的一盖,他竟没有听出来。
何三停下脚步,掏出钥匙示意就这儿。林钰迫不及待掀开挡住视线的帽裙,望向了关押李鹤鸣的监房。
她想过他或许过得不会很好,可在看清散发赤膊的李鹤鸣那一瞬,她整个人仿佛失魂般僵在了原地。
卫凛挂在李鹤鸣囚房中的那盏油灯眼下仍亮着,清楚照见了他满身浸血的白布和胸前一道皮开肉绽的鞭伤,斑驳狰狞,正在渗血。
他坐在床边,低头佝着背,脸上身上都是汗,脚下扔着血色斑驳的白布与鲜血淋漓的小块碎肉,放在床边的那把小刀刃尖还残留着湿润的血迹,林钰几乎不敢猜想他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她怔怔看着因疼痛而动作迟缓地包扎伤口的李鹤鸣,眼底不受控制地浮现了一层清泪,她唇瓣嗫嚅,想出声唤他,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,难发出一点声音。
何三见林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,李鹤鸣还浑然不觉地在包扎伤口,他清了清嗓子,用力咳了一声。
然而李鹤鸣头也没抬,只声音沉哑地淡淡道了句:“走远点咳,别染病给我。”
他的声音透着几分烧退后的无力感,林钰像是被他的声音唤醒了神智,她握着发抖的指尖,看着他灯光下明暗变换的半张脸,过了好半晌,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颤的声音:“二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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