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蝶回了那古野城,并在热田神宫的宫司千秋季忠大人的主持下,在那古野城进行了法事,并且又让归蝶遣人去津岛商座找了最好的成衣铺,连夜赶制了两套崭新的黑色礼袍:一套纯黑素袄,一套纯黑小袖跟打卦,以便备着给归蝶跟自己在三日之后于下葬日那天穿。
只不过,在第二日入夜之后,三郎又不见了踪影,一直到归蝶入寝的时候也没见三郎回来。守孝这几日无法同房,而且因为是媳妇又是少主母,归蝶一直在城中忙前忙后也张罗得一身疲惫,她对三郎的不见倒是没在意,心想那家伙或许是跑到海边或者哪个山头上、哪个野湖旁一个人待着去了,经过成亲这几日之后的相处,归蝶发现三郎尤爱独处,所以也就没去管他。
可是第二天一清早,却还没见三郎回到居所。不仅是归蝶,整个那古野城上下也全都慌了。因为按照礼制,即便是别城而居,在下葬日的当天嫡长子应当在卯时三刻的时候就应当洗梳完毕,简单用膳之后在卯时五刻就该出现在法事道场,而且按照正德寺与热田大社制定的吉时,卯时六刻信秀的遗体就会送到那古野城下,辰时一刻就要火化下葬,可是卯时五刻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,三郎却还是没出现。
「这怎么办」
看着眼前个个脑门上满是汗珠、急得面红耳赤的小姓与侍婢们,让早已换好了礼服跪坐在大广间到了腿麻的归蝶更加心烦。
守在大广间门口的犬千代的心里也是火烧火燎得焦虑,平常他跟在三郎和阿艳的屁股后面没少瞎胡混,偷鸡摸狗、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没少干,也是个被称作「津岛倾奇众」的城下町中一混世魔王,但也是年纪轻轻就元服、并且在三郎的命令下已然成为一介小城城代、且还已经正式改名为「前田又左卫门利家」的犬千代也明白,别的事情可以瞎胡闹、可以不当回事,但是对于老主公的葬礼这种事,当真马虎不得。
「犬千代,还没寻到信长大人么?」
「回禀夫人,咱们在整个尾张上下的弟兄们都还在找但是,唉这一会儿我亲自都去找了好几遍了,还是没找到三郎大人但是眼瞅着,老主公跟御上夫人、以及勘十郎大人就快来了!众家老也都到了一半了咱们实在是实在是」说着说着,犬千代眼泪都快急出来了。
归蝶想了想,咬咬牙,小袖一挥,站起身后对侍婢们摆了摆手,自己整了整身上的打卦跟肩裾,然后穿上布鞋:「算了,不等了!母上与义弟,以及诸位谱代家老,由我去迎!」
「不是且慢啊,浓夫人!这本来应该是由三郎大人去做的,您去迎接这这不符合规制的吧?」
(是,话是这么说,但是他不来迎接还能怎么办?)
归蝶心里这样想着,但嘴上却说道:
「我既然嫁给那个大傻瓜了,这种事情以后肯定少不了;我既然是他的正室,夫君做到的事情我要陪衬,夫君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弥补,这是我身为织田信长之妻的觉悟;此刻那古野上下也只有我这个少主母能说的算,平手爷、五郎左大人他们都不在,那么此时我就是那古野的城主——既为儿媳,又是城主,我来迎接母亲和诸位大人,又是有何不可的?我这就动身前往万松寺,告诉所有人,都快去准备吧,犬千代!」
原本心慌到脚软的犬千代,在听到了这般坚毅的话语后,忽然又有了精气神。
——以至于三四十年之后,已然从当年那个少不经事的「倾奇者犬千代」逐渐成为加贺国八十三万石大名、官至从二位权大纳言的前田利家,每每回想起往事时,仍然对归蝶夫人当时的英姿感佩不已,并常常以此来教育自己的子女。
但是天正二十年冬天的那个早上,从末森城前来的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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