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一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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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政文总算是有人性的叹了个气:「总之,十九号…加油吧!」
毕竟,按照医生的评估,手术成功机率小到严政文连偽装会成功的表情都做不出来。
只是紧接着,严政文又说了:「另外,因为当天…咳!我有个跨国会议,所以,我在前一天就会飞往法国…」
(什…么?怎么可以!你怎么可以逃跑?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!万一我就这么死在手术台上呢?你连来都不来?连临别一眼都没有?你是我爸耶!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!我跟妈妈自始至终都只算得上是你的负累吗?我们不是你的家人吗?还是在你心中,你的家人就只有那个富家女跟钱?)巩念文想要大声的控诉,让呼吸器所阻的她却只能发出『呼、呼』的气声。
终究存在着一种叫做『良心』的东西。瞥见女儿无声滑落的泪水,严政文勉强补充了两句:「她会不高兴。我坚持要亲自跟你说明这事,已经惹得她不快了。」
「是啊!董事长!再耽搁下去,董娘会很不高兴的!」怕回去跟着挨骂的男秘书再次把文件推向严政文。
心慌意乱的严政文,胡乱嚷了几个不成句的字眼后,强硬地拉着巩念文的拇指在手术同意书及放弃急救书签名盖印。像是这样做便代表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巩念文自己的意愿,足以安慰严政文这一切与他没有丝毫干係,他再不必付任何道德与义务上的责任?
做完这些该做的手续后,严政文便匆匆离开病房--就像是要逃离什么毒蛇猛兽似的。(过份!真过份!这算什么?这什么父亲!我怎么会唤这种人『爸爸』!)愤怒的情绪整个充满了巩念文,让她觉得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了一样。
一丝冷意突然地传来,让巩念文的脑袋迅速降了温。
不知何时,一双黑色的眼眸,就这么出现在巩念文的眼前,直勾勾地盯着她瞧。
巩念文给这人吓了一大跳,心里纳闷着:(他是…打哪来的?刚才病房门有开吗?我没有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啊!)
这名突然出现的青年,相貌清秀,年约二十光景,那对黝黑的眼眸想要传达什么?是敌是友?巩念文解读不出来。
黑衣青年也只是一语不发地继续站在病床旁,当他那蓝紫色的秀发也因此垂落下来的触及到巩念文的脸庞时,那种奇异舒泰的感受就更为强烈了!就像是忧伤被抽离出来的透过巩念文的脸庞,流向黑衣青年的发丝……适才那让巩念文悲愤到要爆炸的心情,就这么倏地化为乌有!
(?)巩念文对此感到吃惊不已,吃惊到甚至忘记要叫这黑衣青年滚出病房。
虽然巩念文此时要叫谁滚,恐怕都是有心无力吧?可是她右手还在,手指还可以活动,还能够按下紧急呼叫铃!
毕竟,这名黑衣青年就这么不请自来的出现在单人病房里,可算不上是什么值得表扬的好市民行为!而且,父亲不是说有限制探访吗?
黑衣青年就这么维持着巴掌的距离凝视着她。
看着黑衣青年清秀的脸庞,巩念文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光景,可是她却怎么也不觉得尷尬,反倒兴起莫名地熟悉感。
(那眼中的黑,好深邃,好温暖!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啊…是什么呢?为什么让人觉得这么安心呢?)巩念文迷惑地盯着那名黑衣青年。
「小心啊,孩子。」一个中性的声音突然自巩念文的右边发出。
巩念文的思绪让这发自右边的声音,硬生生给拉了回来。
柔美的语调将巩念文的视线拉至右方,这次出现的人物再次令巩念文傻眼:(谁?她!她什么时候出现的?刚刚她就站在这边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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