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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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廷安丝毫不惧吕鼋的威严,脊梁骨挺得笔直如青松,“学生有一个三全其美的法子,既能保全内外两舍的颜面,又能不错判杨淳。”
吕鼋按捺住郁气,戒木朝空气点了点,寒声嘱令:“说。”
温廷安道:“您先让杨淳留下,按时参加四日后的私试,待到发榜之后,再驱逐他也不迟,横竖他必是无法升舍,这顾全了内外两舍的关系,此则其一。其二,晚驱逐比早驱逐好些,既不会错判杨淳,也不会教人落下话柄,说三舍苑歧视寒门,不给寒门生员进学的机会。其三,您扛住压力挽留杨淳参加私试,一方面能让杨淳惦记您的一份师德与恩情,另一方面对您的声誉也有好处,现在官家重视寒门治学,您若能营造良风,入朝述职当大有裨益。”
乍听之下,这确乎是三全其美的法子。
吕鼋正视了温廷安一眼,少年眉宇温隽如绣,姿容澹泊如雪,烛火照亮了她眸底的瞳仁,映衬出一派如琢如磨的气魄,少年淡淡抿唇温笑,五官一径地入了画里。吕鼋殊觉,他似乎一直以来,轻看了崇国公府的这位嫡长孙,这人擅于设局下盘,从学胥问出的第一句话伊始,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控当中,明明是处于下风的受审之徒,但现在不知不觉占据了形势的上风。
吕鼋道:“若想让我答应你这法子,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温廷安作揖道:“先生请讲。”
“四日之后的私试,你必须升舍,若是落榜,届时将和杨淳一起,被永久驱逐出三舍苑——你可敢答应?”
温廷安静默了一会儿,朗声笑道:“既是先生的请示,学生有何不敢?”
第17章
私试迫在眉睫,而两舍起了纷争,事态较为严峻,一个晌午的光景,三舍苑内外传遍了此事,人人都晓雍院起了一起寻衅案桩,纨绔少爷温廷安,带着几位上舍院的好学生,将钟瑾等人暴打了一顿,三舍苑太平久矣,习学岁月枯燥,当下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,众人都很亢奋,纷纷聚拢至衙房开外,偷窥情状。
外舍与内舍的监正,虽说不对闹事生员进行惩处,但各家长辈还是要见一见的,傍午临近酉时牌分,将各家的爹娘给寻了过来,予以口头上的教诲,庞礼臣他爹庞珑是最先过来的,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庞太子爷一见老父,顷刻鸣金收兵,怂如老狗,庞珑见儿子参与群殴,还揍了刑部尚书的儿子,登时怒不可遏,一记掌雷招呼到他身上,爱其不争地斥了声:“孽子!读书都给你读进狗肚子里去了!”接着,命其向钟瑾赔礼道歉。
刑部尚书钟伯清,虚与委蛇地摆了摆手,象征性地训斥了钟瑾一番。钟伯清隶属于左党派系,与庞珑地位分庭抗礼,最近一桩江南盐运走私案治破有功,秉公述职后颇受官家嘉赏,风头正盛,朝野内外百官宰执见状,都要让其两分薄面。
命自家儿子道歉的,不止庞家,还有吕家,吕祖迁明明什么都没干,但碍于父威难抗,加之他是一斋之长,是外舍有头有脸的人物,万事都先做好表率,只得忍气吞声地朝钟瑾作揖行歉礼。
崇国公府来认领温廷安与温廷舜的人,自当是温善晋,他应是下朝后便是赶了过来,连官服都未曾换,首戴乌帽,配紫怀朱,罗裳阔袖,端的衣冠翩翩,散淡随和,所有人见着他后,面容俱是一凝,身为畴昔的开朝元相,兼知统摄三法司的大人物,温善晋在所有人心目中地位匪浅,尤其是庞珑和钟伯清,他们早年与温善晋打过交道,当下俱是肃立以待。
温善晋朝诸位同僚寥寥略行一礼,却是从袖袍里摸出了一袋煎花馒头,摸出饱满热乎的两块,递给温廷安温廷舜二人,柔声笑道:“候久了罢,这是东榆林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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