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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溢出。
手背上有数道痕迹,烫伤,冻伤,痕迹交错在一起,触目惊心。
他隐约记得,最严重的一处指甲少了一半。
谢云舟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,断脚断手,脖颈连着一丁半点,腰腹以下齐齐砍断,可似乎,没有哪一幕比江黎带给他的不适更严重。
他脑海中闪现一句话,她到底是如何忍受的,十指连心,不痛吗。
谢云舟无从得知答案,因为看到江黎双手那样,他非但没怜惜反而还轻斥了她,问她为何如不这般。
莫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思。
想到这里,谢云舟身子轻颤了下,随后,他在江藴满含期翼的眼神中抽出了袖子,淡声道:“我还有公务在身,下次吧。”
下次是个说辞。
江藴问道:“下次是何时?”
谢云舟未答,因为他自己也不知下次是何时,或者根本没有下次。他欲驾马走时,想起一件事,停住,问道:“江黎说金簪是我送与她的,可我记得,金簪是我赠与你的,江藴,对吗?”
江藴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了颤,稳住心神,道:“那日你送我金簪,后来被阿黎看到,她说喜欢要戴几日,我是姐姐不好驳她的面,遂允了,谁知后来去向她讨要,她执意说是你赠的,我怕你发怒与她,为此未对你提只言片语。”
江藴仰头说道:“阿舟,是我的错,我不应把你赠与我的东西给阿黎。”
她说着说着,眸底浮现水雾,叫人看着不免再多说什么。
谢云舟淡声道:“无碍,给了便给了吧。”
话落,他驾马离开。
江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,唇角轻扯,笑得有些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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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里,谢云舟不知自己怎么了,白日还好,公务繁忙顾不得多想,一旦到了夜晚,总会想起一些旧事。
做的梦也都是关于一些“旧人”的。
她冒雨等在小巷口,只为把亲手做的糕点送给他,见他衣衫湿透,她把伞留下,冒雨跑回家。
听闻那日后,她病了两日。
他第三日去江府,见她又在刺绣,问她绣的什么,她羞红着脸说,是嫁衣。
燕京城素来有不成俗的规矩,嫁衣要自己亲自缝制,且不可当年缝制,也就是说,嫁衣需未出阁的女子提前做好。
谢云舟满脑子想着他要去见江昭,未曾注意到她说完话后轻颤的手指,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声音。
云舟哥,你喜欢吗?
喜欢嫁衣,喜欢我吗?
谢云舟从梦中惊醒,轻甩了下发酸的胳膊,拿起一旁的公文刚要去看,敲门声传来。
谢七道:“主子,老夫人请。”
谢云舟放下公文提袍走出书房,看到那株青竹时停了下,似乎她很喜欢青竹,几次看到她在青竹下驻足,不知在想什么。
莫名的,他心又缩了下,像是被什么捏了把,有些许呼吸不畅。
他压下不适感,低声道:“老夫人找我何事?”
谢七道:“属下看到大夫人拿着画册去了老夫人房里。”
“画册?”
“给主子说亲用的。”
“……”
谢云舟脸色沉下来,见到谢老夫人也没变好,淡声道:“母亲找我何事?”
谢老夫人铺垫了一大堆,什么她多么不容易把他们兄弟俩拉扯长大,操持这个家又有多么的不易云云。
最后回到重点,把画册递给谢云舟,“你选个合心意的,回头寻个黄道吉日咱们把亲事给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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