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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鸣

第(2/6)节
道卡座间的空隙,串联成接近自然的绿地。

    纯熙指着前方装饰台上的一丛花簇说:“你看。”

    孔安抬眼望去,目光落在花丛角落里的一株仙人掌说。

    纯熙说:“我刚刚听的是《仙人掌》。”

   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若她此刻不提,有生之年,想必这首歌也不会在孔安的心里泛起水花。

    纯熙接着说:“我觉得,那首歌,跟《孔雀传说》很像,是跟你编曲的那个版本很像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很对,那首歌,正是他写于《孔雀传说》之后。那是吴桐给他的启发。歌词里,他描绘了一个仙人掌枯死的过程。就像孔雀东南飞是个传说一样,那些人们所推崇的、信仰的美好大多都只是传说,仙人掌之长生便属此类。于是,对于它相反面的描述,便无法激起人们的共鸣。

    “可惜太悲了。”孔安说。

    “是太悲了……”纯熙附和道,她眉头轻皱,却只是片刻,而后,唇角便露出一丝微笑,确定地说道,“但不可惜。”她的目光越过那片静谧的花簇,看向愈来愈拥挤的舞台中央,思绪却渐渐飘离于这人群之外,“还有你出道时参加的那个创作比赛,那首《孤雁》,那么好的旋律,只得了第二名,也是输在了‘太悲’上吧。”

    孔安没有想到,短短一天,她就默默地把他可窥探到的过去了解了个遍。不过他此刻并无被窥探隐私的不适,那是因为迄今为止,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他的这种悲观时给予了肯定的态度。

    在这个到处充满了正能量的世界里,个人的悲伤是不被允许的。积极、乐观是对的,消极、悲观是错的;外向、开朗是对的,内向、腼腆是错的……就算有些道貌岸然的人佯作宽宏,道你无错,却也免不了施舍你一些同情或怜悯,而那施舍的怜悯背后便是对你这份与他背道而驰的负向情绪的否定。其实说来说去,正负之分,对错之别,终归不过是人定。多数人承认的,便成了真理,少数人坚持的,便难登得大雅之堂。

    孔安笑了笑,他没有说,其实,就连那首输在“太悲”上的《孤雁》,也是经恩师林方生修改过边角的。他还记得林老师对他说:“我理解你想要表达的东西,但参加这种比赛,还是要收着点。”

    林方生是一个能自洽于世俗社会的艺术家,他能在保持自身创作自由的同时向世俗的规则作以适当的妥协,也只有如此,才能获得世人钦羡的名利双收。这一点,别说是孔安,就连吴桐,也难以效仿。然而,他们如今的无名与落魄,却并不能简单以个体性格论处。

    五年来,文艺界在浮华与萧条的岔路口走向扭曲,一面是资本横行下批量生产的工业化审美,一面是阶层压迫中日益深植的标准化思想,越来越疯狂地挤压着艺术的创作空间,统占着大众的自由意志。如今纵使林方生在世,恐也难像从前般自洽,他要么是像吴桐一般避世自乐,要么就得要再妥协一些,头再低一点,腰再弯一点,方能在这狭小而几欲窒息的文艺空间里存活下来。

    于是,人们可以看到,甚或开始惋惜,像林方生这样的大师的离去,已带走了一个辉煌的艺术年代。他们一面沉浸于快节奏、碎片化产品给大脑皮层带来的多巴胺刺激,一面痛惜于那些随大师而去的经典作品——审美绝非完全主观,人总是能分出好坏的,再没有学识的人,也能从四大名着、唐诗宋词与地摊黄色杂志中辨出个好坏,尽管在实际的阅读中他们往往选择后者,那毕竟能使他们获得更直接的快乐——不必思考的快乐。

    当然,人们的痛惜还在于近年来再没有了能够流传的、反复回味的文艺作品。音乐、电影、小说、散文无一幸免,就连一向居于时尚前沿的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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