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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不管再怎么审讯,他坚持说绑架杀人案就是他干的。一朝翻供,桦林全城,包括全国上下知晓香港富豪被绑架案的群众,一片哗然。因为迟迟没有找到傅卫军就是凶手的切实证据,他的供词中也有很多部分和案情的真实情况有较为明显的出入,经过半年的审理和进一步调查,宣判傅卫军无罪。
和外界隔绝了四年,离开桦林监狱,能带走的东西不多。一条毛巾,一个水杯,还有一个笔记本,上面歪歪扭扭写满了郭妍的名字,这就是傅卫军的全部身家了。
那天风很大。郭妍穿了一件半旧的驼色大衣,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。她丰润的臀部,紧俏的腰肢,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,哪怕最保守的衣服包裹住,还是风情万种,不是妩媚风情,是宛如初见的羞涩。“傅卫军!”她喊。她化妆了,所以今天没哭。
握着他粗糙的大手,郭妍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拆开包装,是个助听器。“我给你买的,牌子一般点儿,现在钱都得攒着给萍萍以后读书呢。”她自言自语地,踮起脚,给傅卫军把助听器戴上了。一阵蚊鸣般的嗡嗡声,傅卫军下意识皱了皱眉,郭妍唯恐他戴的不舒服,凑近问他: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一如往昔。她还是那个笑着的姑娘,总是让傅卫军弯下腰,她再凑过来,对着他助听器窃窃低语,有的时候说“我喜欢你”,有的时候说“我想你了”。只是那个买东西从不在意价格的姑娘,也成了学会攒钱省钱的女人,傅卫军感觉头脑晕晕乎乎的,好像是怦然心动,好像是愧疚。他忘记了,从哪里读到的,说年轻的女孩嫁了人,尤其是生了孩子,就从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珠子,所有光泽都丢掉了。郭妍算是死鱼眼珠子了吗?也许吧,她胖了些,不像以前那样神气了,衣着朴素,看起来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。她身上还是很香,只是没了昂贵的沐浴露香气,而是肥皂那种内敛的,让人安心的气味。
感觉傅卫军一直看着她,郭妍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。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,从没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觉得无措过。她总是那个穿着最时髦的衣服,踩着高跟靴子,翩翩然略过那些对她暗自欣赏的男人面前,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。但现在在傅卫军面前,在桦林萧瑟的风里,她第一次感觉畏缩。“怎怎么了?”郭妍抬眼,小心翼翼地问。傅卫军没说话,嘴一撇,哭了。把郭妍搂在怀里,眼泪落在她的发顶。郭妍愣了愣,才抱住了他。
“孩子呢?”傅卫军用空闲的那只手比划。
郭妍轻轻从他怀里起来,挽着他的胳膊,“萍萍在家呢。今天你要回来,我就没让她去幼儿园了。”
一路无话。风吹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桦林日报,头条还是:《桦林香港富商被绑案最大嫌疑人翻供》。傅卫军看也没看,一脚踢开了。
郭妍的家,是厂区学校分的职工房子。很小,五十多平米,但是她打理的井井有条。“你坐。”郭妍说,弯下腰去给他拿拖鞋。傅卫军坐在沙发上,感觉恍如隔世。一个小脑袋从房门后悄悄探出来,好奇地看着他,是傅萍。小丫头看起来刚睡醒,头发乱蓬蓬的,穿着一条粉色的睡裙,小手还抓着只兔子玩偶。傅卫军笑了,看见这大姑娘,比看见什么都亲,他伸开手,对傅萍点点头。傅萍却不过去,小脸蛋压在门框上,还是警惕得像只小猫一样。“萍萍,爸爸让你过来呢。”郭妍说,脱掉了大衣,想把傅萍抱过去。
傅萍蹬着小脚挣扎:“不要!不要!我只有妈妈!”郭妍一怔,有点愠怒,却不知该对谁发火。傅卫军连忙拉开郭妍,生怕她又揍他大闺女的屁股,忙不迭比划:“没事,随我。我小时候也这样。”郭妍瞪了他一眼,却不是责怪,更多是撒娇的:“你就惯着吧。我可不管她了。”说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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