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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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敌军在两路设伏,缓缓推进战线,营帐中,将军看着面前的要塞图,将手下先锋军分为两队,暂可抵挡一段时间,撤出城中百姓商户。安排好这一切,他转向江酒臣,说:“我在此守城,你骑着青骢,去往后方军营,叫援军速来。”
边城夜间风大,营帐飒飒作响,江酒臣合了扇子,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不走。”
他起身走到布阵图旁,扇子在几处防御工事上点了点,看向将军,说:“这城是我的城,我是这军队的监军,我的将军不走,我哪也不去。”
二人对视片刻,将军拂袖而去。而江酒臣再度醒来时,已是次日黎明,马车颠簸摇晃,他悠悠转醒,头晕目眩。
军中就那么点江酒臣从京城带来的蒙汗药,有朝一日竟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了。
江酒臣心中悲戚难明,那人怎生如此之傻,竟愚忠到了这等程度,朝廷的援军怎可能不知前线战事,停驻不动,不就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,除掉你这个心头之患吗?
思至于此,江酒臣的脸色陡然一变。
他死也不肯走,是因为知道会发生什么,难道将军就不知道吗?若是真为了请援军,叫驿官驾快马,不比把他迷晕了丢到马车上快?他就是要把他送走!
这人怎生如此之傻!
驾车的兵听到身后的动静,回头刚要说话,一句话不等出口,只觉后脑一麻,顿时失去了知觉。江酒臣解下一匹马,朝来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望沙城映入江酒臣的眼帘,随之而来的,还有带着血腥味的风和隐隐的厮杀声,昨夜,敌军长驱直入,径直打到了城楼下面,江酒臣快马加鞭,行至城楼前,沙地被血侵染,已是紫黑的颜色,满地残兵败甲,他望向战场,厮杀已是变成了屠杀,守军已不足百人,步伐艰难,不待挥起刀,就已被七八柄长枪洞穿。
江酒臣一眼就看见了将军。
那人被围困军中,银甲上满是血污,一刀斩过,横扫千军,终是寡不敌众。
江酒臣策马而去,横刀出鞘,一人冲进三百夷人的精锐军中,带出了将军。这马儿灵敏,他日将军亲自为他驯的。
纵使重伤在身,盔甲残破,他的将军的银甲仍是无比雪亮,映衬着坚毅的眸光。
敌军没追上,在城内外布下天罗地网,二人藏身在尸堆之中,直到入夜。
周身血迹凝固,江酒臣背着将军,一路向西行进,惨淡淡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,沙地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,呼啸的狂风像是怪物,催着夺命的咒。
江酒臣咬着牙,走出夷军可能搜到的范围之前,一点也不敢停歇。望沙城在他们身后,缩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点,江酒臣脱力,跪倒在地。
他拖着将军,倚在身后的石壁上,把仅剩的半壶水一点一点的涂在将军的嘴唇上。浓黑色的天空微微泛出一抹淡淡的蓝,似乎是要天亮了。
将军的手指凉得惊人,江酒臣紧紧攥着,将军大睁双目,却是眸光涣散,他失血过多,强撑了这许久,已是出气多进气少,他躺在江酒臣的腿上,看着天空,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血色。
似是回光返照,江酒臣心中一凉。
他们谁都没再说话,也没有力气说话,就这样安静地坐着,等待黑暗远去,等待太阳升起。
天迟迟未亮,将军的瞳孔已快要扩散,他无意识地看着远天,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猛地攥紧了江酒臣的手。
“代我看看这黎明。”将军说。
江酒臣低头看着他的眼,刚才还紧攥着他的那只手顷刻就失去了力气,江酒臣捞了一把,又紧紧攥住,喉结上下耸动。
晨光刹时倾泻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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