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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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梳,动作轻缓地理开、梳顺。一袭银发披至腰间,额前几绺遮在眼前,隐约挡着那双动人心魄的含情目。
夜雨惊雷里,裴望初缓了缓心中忽如海潮般卷起的情绪,劝她道:“您是珠玉,我是尘泥,殿下应当自重,往后再别为了我受这种委屈。”
谢及音不答。她若应了,不就等于是承认之前种种全是为他咽下的苦衷了么?若是不应,裴望初那么聪明,她又何必搜肠刮肚地辩驳,在他面前献丑。
谢及音想起他捱得那三十鞭子,问他道:“身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?可有让大夫瞧瞧?”
“都是皮外伤,眼下尚不能沾水,每日劳烦郑郎君帮我擦药。”
谢及音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,皱皱巴巴地黏在身上。
“识玉,你去——”
谢及音唤了一声,想让识玉去找一套干净衣服,对上裴望初隐隐似有笑意的眼睛,嘴边的话一顿,又硬生生拐了个弯。
“你去……找把伞给裴七郎,让他回去吧。”
裴望初静静盯着她看,点漆眸里映着灯台跳跃的烛火,仿佛能洞烛人心,旋即,他的眼皮垂了下去,眼中笑意渐息为无奈的叹息。
“不必劳烦,我衣服已湿,直接走回去即可。”
谢及音嗯了一声,目光落在手边茶盏上,对他道:“去吧。”
裴望初朝她行了一礼,告辞离开,颀长的身影转过了屏风与碧纱橱,很快消失在密雨如蚕的夜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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