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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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政亦觉得羞愧难堪,他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,在衙门也不管什么要紧事,便是如今工部上下为了永宁王查水利、太上皇修皇陵的事儿忙得脚不沾地,也没什么活派到他手上,荫补入仕的本就地位尴尬,比不得那些走科举正途的受重用,同僚又当他是国公府的二老爷、贵妃的父亲,来享清福的,自不会同他多说什么,一转眼,在这个员外郎的位子上,竟也待了几十年不曾挪动了。下了值,他也不常管理府中大小俗务,每日与清客们看书下棋,竟也生出了归隐之意。他既无爵位,又无要职,只能撒手不管,图个清静。你要问他每天忙什么,他自己也想问,这几十年,都在忙些什么。
贾母道:“你往日里都让宝玉学学人家,我倒是想问问你,人家父亲是怎么教儿子的?远的不说,你就说黛玉的叔叔家,她三哥哥现在也考学呢,她叔叔是怎么做的?我不信你能忙过他去!”
贾政忙道:“林大人乃是国子学博士,学术渊博,儿子自然比不过。”
“比得上比不上的,说的是这个么?”贾政自幼读书,祖、父甚喜,贾母也不知道多少八股文章的事儿,这是老国公和国公爷都喜欢,料贾政也差不到哪儿去。只是她自然不敢让贾政像林滹那样亲自教导儿子的,别的不说,怕是宝玉能吓出病来,因而与他商议延请先生一事,“咱们家武功起家的,不比那些书香门第重视读书的事,就是你哥哥,还说什么读书不过读明白点,难道少了官做的混账话。我也是才知道,你外甥女儿黛玉,在苏州的时候读书请的先生就是贾雨村,人家给女孩儿念书请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,咱们也总不能拿些学问只称得上中平的去给孩子们凑活。”
贾政平日里虽做甩手掌柜,也听赵姨娘告过状,说是贾环念书的用项被人吞了,他随口问了声王夫人,得知是为了削减家里的开支,不独是贾环,王夫人自己院子里该省的都省了,也猜得出家里应当不如从前了。因此提到延请先生,又觉铺张浪费。远的不说,再提一次林家,人家如今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,林徥要考学,还不是天天天不亮就起来赶早去学堂?也不曾听说就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念书的。不过他是个纯孝之人,贾母既开了口,他自然是不好回绝的,况且读书也是正经事,光耀门楣、荫泽子孙的,当下便应了。
“这事交给你去办,要是办不好,我看你也别养着那些只会说奉承话、连
几个小孩儿念书的事也教不好的人了,趁早让他们散了吧。成日里和他们吟诗作对的,也没见他们作出什么好诗来,给家里涨涨面子。”贾母也是被元春的处境急到了,急于子孙上进,说话未免过了火。幸好贾政纯孝,不敢替门客们辩解,老脸通红,点头称是。
贾母遂才放他走。又找王夫人来问那方子打听得如何。
王夫人毕竟也是名门勋贵人家出来的,自幼家教严明,这些东西,她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敢说、不敢想的,当下支支吾吾的,说不出话来。
贾母道:“你是娘娘的生母,你不想着娘娘,她还能靠谁?你也这个年纪的人了,娘娘都舍得下,你舍不下你的脸面,就让你心腹的人打听打听都不行?”王夫人叫苦道:“实是不知道该问谁。”贾母便道:“有何不知的,你把方子抄给琏儿,派他悄悄地出去,准打探得到。”
贾琏的为人王夫人也是知道的,也是个贪恋美色的,王熙凤是个醋坛子里泡出来的,成日里又是吵又是闹的想拿捏管束他,也没见他收敛一些。他要是知道这夫妻房里的什么歪门邪道,那一点也不值得惊奇。只是她到底是个长辈,要她去问这些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贾母叹道:“罢罢罢,也不为难你。”便叫凤姐过来。
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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