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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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醒,“虽说江南距离长安远,可人多嘴杂,有些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瞧见,难免要传到公主耳朵里,影响夫妻和睦。”
面前的男人手指一顿,抬起眼睛望了他一眼。
郑远拿自己的亲身经历举例,“下官初到鄂州时,不过是同巷口卖面的小寡妇多说了几句话,谁知就被有心人传到老家去。内人脾气不好,再加上有孕,一气之下,竟提前生产。好在母子平安,才未酿成大错。可见人言可畏。”
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郑远又道:“御史的幕僚是个有情有义,心怀大义的女子。可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,一个男人,到底是前程要紧些。”
话到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够直白。郑远就差直接说您已经是驸马,若是被公主发现,前途尽毁。
谁知眼前像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男子无半点反应,反而问起无关紧要之事,“郑刺史有几个孩儿?”
“三个,”郑远提及子女,眼里闪过慈爱的光芒,“一子两女,都是拙荆所出。拙荆如今又怀有身孕,已有三个月。”
他有一妻两妾。不过他一向信奉家和方能万事兴,甚少去妾室处,是以孩子都是正妻所出。
裴季泽询问,“可知怀孕总是腹痛,是何缘故?”
“这……”郑远想了想,“有诸多缘故,具体的要看怎么个痛法。对了,孕期可多吃些温补的食物。比如乌鸡之类的,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告辞。
直到人走远,郑远才回过神来,心想这御史大人怎好端端问起女子有孕之事来?
该不会是家里的幕僚有了身孕?
郑远又忍不住挠了一把头,薅下几根青丝来。
安乐公主都未有身孕,外室若是有身孕,岂不是在打公主的脸?
裴御史这么个聪明人,怎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!
柿子巷。
谢柔嘉以为裴季泽又不回来用晚饭。
她正吩咐人摆饭,却见裴季泽入了院子。
身披墨狐大氅的男人乌发上有些落雪,愈发显得清冷疏离。
谢柔嘉想起两人临走前的争执,本不欲搭理他,却听他吩咐锦书去将鸡拿去炖了。
谢柔嘉瞥了一眼锦书手中通体雪白的乌鸡,一时愣住。
眼下鄂州城内物资困乏,肉都难见到,他哪里的鸡?
裴季泽在饭桌前坐下,“今日可有去医馆?”
“已经去过,”谢柔嘉随口敷衍,“医师说是因胎儿长大,就会偶感腹痛。”顿了顿,特地补充,“他还说是个男孩儿。我今日又重新瞧了驸马起的名字,既是男孩儿,就叫——”
话音未落,裴季泽手中的箸断裂。许是用力过猛,不下心扎进掌心里,鲜血迅速染红掌心,一滴滴砸在桌面上。
谢柔嘉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,下意识拿出帕子要替他去包扎,却被他用手挡开。
“微臣突感不适,就不陪殿下用饭,”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喉结不住滚动,嗓音沙哑,“待会儿鸡炖好,记得吃,补身子。”言罢,头也不回地出了饭厅。
谢柔嘉呆呆望着卓面的那摊血渍。
文鸢知晓她心里不好受,再次忍不住劝道:“公主,不如算了。”
谢柔嘉不作声,继续用饭。可用了两口,实在吃不下,搁下筷子回了屋子。
儿茶一见她回来,忙从榻上跳下来迎上前去。
谢柔嘉弯腰将它抱在怀里,轻抚着它柔顺的毛发,轻声道:“都是他不好,对不对?”
儿茶“喵喵”叫了两声,既像是在应和它,又像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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