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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漏夜逃跑的事情说出来。
等陈舍微回到泉州,好好的歇了一日,谈栩然这才在饭桌上说了这件事。
“什么?”陈舍微举着一块女儿下厨做的拔丝香蕉,正要吃,手悬在半空,惊诧的问。
“城外都找过三四趟,半点音讯都无。因是掩人耳目,所以漏夜出城,那丫头装得乖巧,所以只带了一个婆子看管着。”
谈栩然也夹起一块,过了一下凉水,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。
大约是拔丝香蕉内里软甜,糖壳过水又脆硬,滋味出挑,又是女儿亲手所做,叫她吃得满意,所以微微笑着,又道:
“那丫头真是个手狠的,那婆子的脑袋被砸了好大一个洞,血淌得草地上都黑了一大块,昨个听说缓过气来了,只是嘴歪眼斜,口涎乱淌,人也是废了,比死更难受。”
“她就这样逃了,身上又没有银子,在外头怎么活?”陈舍微说不上如何忧心忡忡,只是有些感慨伤怀,“这讨人厌的丫头,倒也有些傲气。”
“婆子和车夫身上零碎加起来有个七八两。”谈栩然想着,总觉得陈冬不是临时起意,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,“五房,估计马上就要报丧了。”
陈舍微长长的叹了口气,将拔丝香蕉塞进嘴里,烫得整个人都蹦起来了,顿时精神抖擞,惆怅全消。
第112章紫藤花下,山风瑟瑟
春风醺然醉人,渐渐有了夏的热度。
紫藤花序重叠翻飞,荡开满院浓淡交织的云雾。
若不是一年冷过一年,闽地的气候其实并不适合紫藤生息。
紫藤喜欢冷春,随着微弱的暖意一点点的复苏开来,终在暮春时刻,迸现风姿,令人瞠目,原本枯瘦的藤条竟能造就这样迷离而温柔的梦境。
紫色虽为贵,但也许是本朝厌恶‘恶紫夺朱’一说,所以官服朝服中的紫,较前朝要少见很多。
又或许是文人多赞松竹挺拔,不喜藤条攀援成树,面对如此盛花,世人对紫藤的赞扬总有些轻飘。
就连诗仙也只道,‘密叶隐歌鸟,香风留美人。’
在最茂盛的那一隅,藤花似瀑,娇柔而炫目。
紫纱美人跨在藤根之上,恨不能隐没花中。
廊顶灵鹊啄吃花蕊,左右歪首,不解看着那紧紧交缠的藤条。
这种抵死缠绵的妖娆之气,也就是藤花堆叠淋漓,美得氤氲似含水汽,隐有撩拨之感的来源吧。
而那藤根上相拥的男女,四肢缠绕难分难舍,要将彼此沁入骨血之中,像是堕入深渊前的极乐。
随着攀顶的快感爆发,陈舍微脑中如翻墨汁,而睁开眼眸后的光亮伴随着耻感将余韵拖得极为漫长。
阳光透过重叠的花串已经淡化几分,但还是昭示着,这可是白日啊。
谈栩然还在失神之中,陈舍微又将她的身子轻轻一托,听得她低低一吟,带着点残破的泣声,晓得她餮足了,就道:“我抱着夫人上楼可好?”
“你将人都支使出去,早都盘算好了吧?”谈栩然环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,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哼。
“紫藤花期短暂,错过只能再待来年。”他还挺有道理。
紫纱裙长,遮得严实,即便仆妇偶入瞧见了,也只觉得爷和夫人这环抱的姿势未免太亲昵了些。
小楼长梯步步,声声不绝于耳。
末了二人倒进帐子里,不是乐事的终结,而是另一场欢好的开端。
陈绛去沁园游湖,玩了大半日,晒得面颊绯红归来,就见陈舍微正在紫藤花下,拿了银剪子绞下花串,递给谈栩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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