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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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遗体。
霍延己走到窗边,与科林并肩站着。他道:“但她的遗体不在墓里。”
科林侧着头,错愕道:“那在哪儿?”
“展示柜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科林有些失声。
他穿着病号服,坐上霍延己的车,一起来到了霍延己曾经的庄园。
庄园的领地权在两年前就被霍延己充公了,不再是他的私人场所。从三年前开始,墓葬墙上的名字每天都在以千为单位增加,面积也慢慢不够用,一直扩充。
现在就像个一个巨大的纪念广场,熙熙攘攘的人群行着安静的注目礼,他们或用这无数个牺牲者的名字告诫自己,曾经有多困难,又或来悼念自己昔日的朋友、爱人,缅怀灾难时期的艰难感情。
庄园中心的湖泊还在,这一百多年都没有人类工业造成的自然负担,以至于污染结束后,地表生态环境直接有了质的反弹。
在没有任何人工养殖的情况下,随时随地都能看到鱼儿跃过水面,很多都是没见过的新品种。
湖泊边的小屋也还在,不过紧挨着它新建了一个纪念馆。
纪念馆中没有墓碑,只有几具畸变者的遗体,皆为生前自愿捐献,甚至特地保留着畸变化的状态。
人与自然生物融合一体的状态被完美保留了下来,或触手,或蘑菇孢子,或兽化的手臂……
畸变者的时代结束了,但他们的牺牲精神没有结束。
人们不能忘记坍塌后期畸变者所作出的一切贡献,他们是历史的推进者,或者说创造者更为合适,是那一条条鲜红的生命谱写了过往九十年的每一天。
科林一开始没表现出太难过,毕竟距离卫蓝死掉都过去一年多了。
但看到器皿中安静沉睡、用特殊手段保存完好的卫蓝遗体时,直接双腿一软扶着玻璃跪下了,红血丝迅速充满双眼,肩膀绷不住地抽搐起来。
“先生……”
有人拍上他的肩膀,却只听见男人压抑不住的痛哭。
但凡闻者,双眼都忍不住酸涩。
才过三年啊。
却又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他们的爱人、朋友、家人被留在了过去,永远地在三年前画上了句号。
科林低吼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简陋的纪念馆里,他隔着玻璃,试图牵一牵卫蓝垂在身侧的手。
他们之间没有接吻,没有做爱,只有一个浅浅的拥抱。
那一点点温度要暖他的余生,未免过于苛刻了。
独自走向未来的人都是孤独的。
纪念馆还未完全修建完毕,顶端是露天玻璃,久违的阳光撒下来,为馆中的遗体渡上一层金色的光。
卫蓝被孢子裹挟的遗体就在光下闪闪发亮,表情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。
科林哭到几乎休克。
回顾三十年的前半生,他和所有人一样从地下城出来,被分配到主城,开始训练,想成为畸变者却检测出基因不合格,于是退而求次地成为底层监管者。
没过多久,他机缘巧合入军,成为一名士兵,考到霍延己部下时他很兴奋,但也仅此而已,再一步步晋升至上校。
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什么大志向,一直随波逐流,可其中的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。这不是和平年代,每一次晋升都要靠货真价实的功绩换取。
可从前再多生离死别他都可以平常对待,如今灾难结束,再回首死在埋葬在记忆里的人,只觉得心如刀绞,痛苦得都喘不过气来。
霍延己没有进来,他站在门口,恰被阴影遮住,而挺直的脊梁又被光照得有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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