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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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可言。”
李清露想他那时候应该十分难过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云姝道:“他这人心思藏得深,就算心里恨得滴血,嘴上也从来没说过。他葬了父亲之后,就摘了门前的葫芦,不再行医了。后来村子感染了瘟疫,他见死不救,趁夜独自离开了村子,让那三百多个人都死绝了。”
李清露吓了一跳,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,毕竟那些人里不光有害死他爹的恶人,还有许多无辜的妇孺老人,他们又不曾得罪过他,却在最需要他的时候被抛弃了。
云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,道:“这件事之后,他内心一直很不安。他在外漂泊了好几年,听说业力司是人间的活地狱,专收没人敢要的恶人。他心灰意冷,就来到了这里,觉得就算死了也无所谓。孙教主见他医术高超,便留他在山上给人看病。他想寻死也寻不成,便凑合着活到了今天。”
李清露总算明白了郑雨寒为什么总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,有些同情他。他余生待在这里,少与外人接触,大约也是一种自我惩罚吧。
就连一个不会武功的郎中,都有这样的过往。这山上的人,恐怕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。
云姝打扫完了大殿,去烧了一壶茶,道:“歇会儿吧。”
李清露在她对面坐下了,云姝泡了一壶铁观音,叶片在水中舒展开,淡淡的兰花香气弥漫出来。李清露喝了一口茶,想着刚才的话,心有些沉。
徐怀山平日里除了跟郑雨寒打交道之外,就是跟朱剑屏走的近了。朱剑屏一派文质彬彬的模样,身上带着一派清贵之气,跟那群舞刀弄剑的粗人显得格格不入。
她道:“军师没受过罪吧,他是怎么来无量山的?”
云姝道:“他呀……不好说。”
李清露道:“怎么不好说,他跟别人不一样么?”
云姝沉默了片刻,觉得反正都把郑雨寒的事告诉她了,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了。
她道:“军师出身于官贵之家,他爹和正妻生不出孩子来,便纳妾生下了他。后来他爹受人牵连,被安了个罪名抄家了,他爹也死在了狱里。主母早年偷偷置办了点产业,出了事就自谋生路去了。他和他娘在老家的破房子里过了一年,后来天最热的时候,他娘旧疾复发死了。”
李清露没想到朱剑屏也经历过这么多坎坷,生出了些同情。她道:“后来呢?”
云姝道:“他倾尽家财买了口薄皮棺材,把他母亲葬下了。然后去古董店给人当伙计,想谋个生路。后来因为他一笔字写得实在好看,办事又聪明缜密,很快就被掌柜的看中了。那间铺子是咱们业力司的产业,正好上一任军师周先生年纪大了,对原来的徒弟不满意,想收个关门弟子继承他平生所学,掌柜的就把他推荐到了无量山。”
朱剑屏还未家道中落时,受的也是一等一的教育,放到众人里自然不会蒙尘。李清露原来还觉得军师有些清高,如今才知道他本来就是个官贵人家的少爷。
也不知道他来到这里是好事还是坏事。若是在外面长大,他也就是给人算一算账,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。来到业力司有名师教导,不辜负他的才华,但他这一生从此也就与阴影相伴了。
李清露道:“他师父比孙孤诣要好一些吧?”
云姝轻轻摇了摇头,道:“他师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。他虽然不用受皮肉之苦,却也是拼了命读书,比很多学武的人还要辛苦。他若是不成器,早就被扔到活死人坑里去了。”
他那个体格,若是扔到活死人坑里,两天人就没了。李清露下意识打了个寒战,意识到他来到这里也没有任何退路,旁边就是万丈悬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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