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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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这儿怎独独少了一个扒烧整猪头?莫非他不喜欢这道菜?扬州三头宴名动天下,集扬州菜形质兼美、娴于炖焖,重视调汤的特色,这三头指的是拆烩鲢鱼头、清炖蟹粉狮子头、扒烧整猪头。
烟景素喜吃河鲜、江鲜和海鲜,见到拆烩鲢鱼头时,眼睛都亮了,这是她最喜爱的一道菜,顿时口齿生津,忍不住要食指大动起来。
烟景化尴尬为食欲,殷勤笑道,“多谢公子用心款待,还是扬州素来有名的三头宴,出手真大方,烟儿要大饱口福了,”
说着便拿起筷子要去夹摆在中间的那道拆烩鲢鱼头,旁边是那道清炖蟹粉狮子头,少了一个烧猪头总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,忍不住俏皮道,“咦,看来今日有只猪躲过一劫,没有变成烧猪头躺在这里成为你我的盘中餐,可见是只有福气的猪。”
聿琛挑了挑眉头道,“我这些日子在扬州走动,实在是见了不少大耳肥头腹便便之人,所以今日看见这三头宴里的猪头便觉得腻味,让人撤下了,三头宴成了二头宴了,如今只你我二人共席,倒也应景,只是这道菜若是你爱吃的,那就是我的招待不周了,还望你不要见怪。”
肥头大耳腹便便?烟景一听到这个词便想到扬州盐商的样子,形容得可真是丝毫无差了,烟景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,“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骂谁呢?莫不是城中那帮盐商?他们可个个都是富得流油,鼎铛玉石,金块珠砾,也看得跟泥沙一般了,扬州城内没人比得上他们,我听闻有的竟用人参、白术、大枣等做饲料饲养母鸡,每天便吃这样的鸡下出来的蛋,可真是奢靡太过了,扬州虽说是一等一的风流富贵之地,可那繁华富庶终究是那些盐商富户的,仍有不少贫民食不果腹,衣不蔽体。奢侈太过,损他们几句也是应该的。”
聿琛端肃神情道,“本朝盐业几乎都在淮扬,扬州盐务自是繁荣无比,盐商获利丰厚,拥资数百千万,便极尽奢华之能事,竞相攀比,扬州的酒食繁华,也是因着这股风气而起,这些个盐商只知饱食终日、挥金如土、纵情享乐、巴结官员,若能让他们收敛一下这侈靡之风,分利于民,那便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烟景暗想,他这不是对猪头有成见,而是对扬州盐商穷极奢靡的做派有成见。
烟景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,想到那些盐商也要把手中肥嫩的鱼肉让些出来给别人,肯定是极不愿意的,“你有什么法子,能让他们忍痛割肉?”
聿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笑道,“这个好办,我已经有了主意,但需要你的助力。”
烟景眼中一亮,她还能帮他?那真是太好不过了!她登时豪爽地道,“我能为公子做什么?只要我能做到的,我一定全力以赴!”
聿琛笑道,“你唱的扬州小调还不错,我只需你在宴会上唱几首曲子助乐便行了,于你来说并不很难,明日巳时你来瘦西湖东园的画舫上,我自有安排。”
怪不得他冬至那日问她有没有什么才艺,原来是为了这个,幸好她不是谨守闺阁之礼的,虽然最近家中管得严,但明晚偷偷溜出来就是了,而且也想亲眼见识见识他的手腕,怎的能让这帮盐商乖乖儿地割肉。
烟景笑嘻嘻地道,“既然公子已经安排得这么妥当了,烟儿自然恭敬不如从命,烟儿虽不才,但也不怕献个丑。”
烟景边说边勺了一勺汤汁,轻饮了一口,鱼的鲜美和炖出来的汤香融为一体,真是人间至味,不禁满脸陶醉道,“公子你也尝尝这个,真的好吃!”
这扬州菜他此前已经吃过几回,烩得很是精细,口味清鲜而略带甜味,滋味醇和,平时在宫里的菜色也有一些淮扬风味,只是觉得味道还好,也没有说特别偏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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