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节
第(3/7)节
。可是她阿玛的为人她该是清楚的,“坦坦荡荡”四个字,那样无畏地悬挂在书房里,难道能做得出卖国通敌、贪污受贿的腌臜事么?
所以她一定要去找玛玛,去找阿玛和额捏。世人都骂他们,可她不能骂,她要把事情问清楚,虽然即便问清楚了,她一个女儿家也不能改变些什么,可是天道彰彰,为的就是那“坦坦荡荡”四个字。
阿玛和额捏总说她拗,先宋有个拗相公,哥子们就笑她是个拗娘子,一根筋,认死理,多少头牛都拉不回头。
摇光“嗳”了声,将话应下了,迟疑着说:“我并非是御前侍奉之人,贸然过去不懂礼数,冲撞了万岁爷更是我的罪过了。不如还是劳烦谙达,我将药送到养心门就折回来如何?”
李长顺掖着手笑道:“姑娘这不是为难我。先前还得多谢姑娘,在老主子跟前替我说上话、解了围。不管姑娘有意无意,这个恩情我记下了。您瞧,老主子也说了,得是您伺候万岁爷上药,您把药交了我就走,不说我,您回来且如何向老主子复命呢?”李长顺知道她这是怕什么,紧着小声道:“我心里明白姑娘的顾虑,姑娘不必怕。一来咱们万岁爷最是温存的人,主子爷心里有杆秤,既然准许了姑娘留在老主子跟前伺候,自然不会再为难姑娘。说句不大中听的,塞大人犯了再大的过错,也不该让姑娘一个人担着。主子爷不是这样不讲理随意甩脸子的人,日后久了,姑娘慢慢地就会知道。”
日后久了?还有什么日后。她见着皇帝就发怵,且不说旁的,敢朝皇帝叫上一声谙达,那位万岁爷没立时叫人把她给拖出去砍了,就是她福大命大。
不过也隐隐透漏出几分孩子气般的快乐,就像是报了什么仇一样。她知道谙达与寻常男子不一样的地方,她这样叫皇帝,能够把那位万岁爷气上一气,让他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虽然见了面得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式样来,背地里可就差偷着叫好了。
所以纵然长辈们逢人就夸她体面周全,她几个哥子却很不以为然。用他们的话来说,那是心里憋着坏呢!若是旗下的姑奶奶们来比比坏,他们家的不号第一,他们头一个不服。你看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就知道她在心里憋着主意。
李长顺是皇帝跟前的老人,御药房的太医自然眼熟,客客气气查验了一遍方子,又挥笔增了几味药,命人紧着抓来和好,装在青花小瓷盒里,给摇光接过。
往御药房一番周折,出来时雪仍未停,反而有往大了下的势头。琉璃瓦上也覆盖了好大一层雪,就着昏昏的天色看去,像是一条巨龙,匍匐在高高的宫墙上,蜿蜒着向远处去。摇光立在檐下撑伞,顺势朝外张望,鹅毛般大的雪花铺天盖地,洒在这片茫茫宫宇,令人分不清来处,也不知该往哪里去。
李长顺不敢耽搁,引着摇光进了养心门,刚到阶下就有小太监迎上来替他们接伞,李长顺亲自接了摇光的伞,一并递给小太监,望暖阁的方向轻轻努了努嘴,问:“眼下谁在主子爷跟前听差呢?”
“是德谙达,这不刚进过酒膳,在东暖阁炕上看书呢。哟,这位姐姐是打哪儿来?”
李长顺啐了一声,压低了声音,骂道没王法的东西,“油嘴滑舌,满口混唚,逢着人就乱叫一气!把伞收了去是正经,又好现什么眼!”
“大年下的,可不兴发火。”眼见着敬事房的赵成信领着一路人远远过来,李长顺便知道离戌正不远了。老哥俩互相道了吉祥,赵成信掖着手立在廊下,也不多问。他生得有福相,圆头大耳,立在当地就跟一尊弥勒入定一样。他脾气好,人心善,也不爱摆架子拿乔,因此人后都称他一声“弥勒赵”。
敬事房的人就该有这样的本
第(3/7)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