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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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和滟听见一声脆响,仿佛是一盏茶砸了下来,要砸到她,却被什么弹开了,落在不远处的地上,摔成一片碎瓷。滚热的茶水蔓过青石,流淌过来,濡湿她裙摆,湿腻至极,又随着那青石板逐渐冷冰。
她抬头,见一只手挡在她额前,不偏不倚为她拦下那杯盏。
白皙手背上,红痕分明。
是裴行阙。
他和梁和滟对视一眼,并没有说什么,只默默收回手,把手背按回原本跪着的位置。
“明成不敢。”
她垂下眼,等他把罪名全定下,把帽子都戴上了,才慢慢讲:“我大龄未嫁,承蒙陛下赐婚,封我县主,为我定下终身。我感激不尽,因此对这婚事格外珍之重之,不容出错。只是那位周公子太过胡闹,交杯酒前,就把新郎带走,留我一个人在新房苦等,晚间又挤在新房,说要为我却扇,那我算是嫁侯爷,还是嫁他呢?”
“陛下赐婚,是指明要我嫁侯爷的,我怎么能容旁人再为我却扇,羞愤之下,才打了他。”
帝王脸色阴晴不定,梁韶光笑一声:“倒看不出,滟滟与定北侯,竟情谊甚笃。”
第5章
这件事情的重点,该是在这里吗?
梁和滟被梁韶光奇怪的关注点讲得一噎,抬头看过去,梁韶光坐在帝王身边,正冷眼看着她与裴行阙,不知在想什么。
这时候若顺着她话,去讲自己跟定北侯如何生疏,还没有什么交情或是其他,就是跟着她走,反被她拿捏住,梁和滟缓一息,不去自证,而是慢慢反问:“陛下赐婚,是天赐良缘,我与定北侯,情谊不该甚笃吗?”
梁韶光皱着眉头:“你!”
梁和滟任她指着,只是微微挑眉,很认真诚恳的模样。
梁韶光气结片刻,忽地冷笑一声,低低道:“我原以为,你们成婚之前,没什么交集。如今看定北侯为滟滟挡杯子的样子,倒仿佛交情匪浅,怕不是从早年间,滟滟跟着四皇兄在宫里住着的时候起,就有了情分。亏我当初得知兄长要为你们赐婚,担心你们两个不相识,成亲太仓促,彼此见面会闹尴尬,特意设宴请你们两个,让你们见上一面,好熟悉熟悉。”
“到头来,是我多管闲事乱操心了。”
皇帝听过她话,也沉吟起来,若有所思。
这个话里面的意思就有点毒辣。
梁和滟瞥一眼身边眉目低垂,顺从却丝毫不显卑微谄媚气的裴行阙,低低唔一声。
后者听见动静,偏头看她一眼,微微抬眉,梁和滟摇摇头。
她在想梁韶光的话。
裴行阙在国朝不受待见,但他身份敏感——楚国皇帝的嫡长子,生母得宠十数年不衰,其母家也在楚国如日中天,可谓煊赫。
裴行阙倘若有幸,能回朝呢?到时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,楚帝若崩逝,他登国君位,岂不顺理成章?
照梁韶光话里的意思,梁和滟早年间,是因为她父亲和裴行阙来往过密,才认识了裴行阙,和他有了所谓情分——那么她父亲费尽心思,与个邻国皇子勾结在一起,是图什么、谋什么,准备做什么?
梁和滟晓得,父亲早些年跟皇帝争位的事情,到如今还是帝王心里一道坎,耿耿于怀,跨不过去。他又多疑多思,适才从她婚仪上打人,就能想到她对他不满,恼得扔下茶盏来,等他想到这一茬,又该怎么样?
帝王扔下茶盏里的水逐渐冷却,从外向里,一层层把她腿上衣裳浸湿了,裹着结结实实跪在冷硬青石板上的小腿,寒湿入骨,皮肉发痒。
她又想起父亲那年被罚跪殿前,趔趔趄趄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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