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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弟子,这等艳福,实在享受不来。”其实他嫡妻善妒,早已吵打多时,从前他沉湎美色还能忍耐,可后来这温柔乡越来越勉强,他一头受气,一头遇冷,扳指算来简直得不偿失,不由萌生退意。只是他良知尚在,又自矜身份,做不出将她再卖入烟花的勾当,想来想去,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还给完颜彝,完颜彝秉性忠厚,又甚得皇帝器重,将来飞黄腾达,自会设法报答自己。
云舟仍是不敢相信,丁谨劭笑道:“完颜将军是抗蒙名将、国家柱石,我送回他心爱之人,也属应当。”他顿了一顿,突然想起一事,笑道:“对了,你将来别提起我,更不要说我的好话,记住了么?”云舟听到“心爱之人”四字,登时霞飞双颊,如彤云轻染,娇艳不可方物,听到后头又不解道:“老爷待奴很好,为何不能直言?”丁谨劭与她朝夕二载,哪怕枕席间也从未见过这等娇羞美态,不由酥了半边,心痒难忍,恨不能搂在怀中一晌尽欢,及至听了她的问话,顿时失笑,哂道:“傻孩子,将军再豁达也是个男人,你念着我的好处,置他于何地?”云舟满面通红,想了一想,抑羞问道:“那他……他若问起,我总不能诋毁老爷。”丁谨劭哈哈大笑,摇头道:“傻妮子,你为何要老实答他?你就说,不管我待你好不好,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,就像从前那些客人,在你眼中,我们都算不得男人,只有他一人是大英雄、真男子,这不就成了?”
第53章相期晚岁(七)上京
皇帝听罢宋珪谏言,面色立沉,怫然道:“这话是谁告诉你的?”宋珪泰然道:“副枢经略陕西多年,而将军是新去的,此番突然裁撤浮费……陛下圣明,臣听春和说,将军被众人孤立,所以由此猜测。”
皇帝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他既新去,与众人不熟悉,落落难合,也是常情。”摆摆手命宋珪退下,又唤焦春和前来问话,谁知焦春和来来回回只一句“将军匆忙赶来,迟了一步,听说被罚了薪俸”,其余一概不知。皇帝见他如此谨慎,反倒信了七八分,心道:“以陈和尚的性情,便是爬着来也不会迟到,宋珪猜测多半是真的。他为节省军费得罪了全军上下,看来并无结党之心,唯独狎昵小妹……不知他二人还有无勾连……”
过了几日,皇后徒单氏带了两对玲珑玉璧,一副南珠头面,亲自送到翠微阁,完颜宁依礼谢恩,恭顺地道:“臣无功受禄,好不惭愧。”徒单氏笑道:“军中革了浮费,省下多少银钱,这点东西算什么。”完颜宁眼波一闪,已知其来意,不动声色地笑道:“如此说来,臣是偏了副枢娘子的赏赐了。”徒单氏笑道:“妹妹本就美如珠玉,这些首饰送给妹妹,正是得其所哉。”她见完颜宁微笑不语,又加了一句:“将来下降之时,换上钗冠翟衣,还不知是怎样的神仙品格呢。”完颜宁笑道:“只要于国有益,臣之妍媸又有什么要紧。”
她应对如流,无懈可击,徒单氏一时也寻不到端倪,便摒退了侍女,拉着她的手,柔声道:“说起你的婚事,陛下和我一直放在心上,只是一来,你这般品貌标格,世间难有良材可堪匹配,陛下舍不得委屈你;二来也是为着天象之说,你一身系国家安危,万民祸福,未可轻言婚嫁。”完颜宁唯唯以应,言辞恭谨,滴水不漏,几个回合下来,徒单氏也奈何不得,客套几句后便摆驾而去。
完颜宁目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,心知皇帝定已明白革冗之事功在何人,只是怕自己从中穿针引线,才命皇后前来试探。
她转身走回庭中,忽听空中一声嘹亮的雁鸣,仰头一望,只见碧蓝天幕之中,一行大雁排空而上、直入云霄,不觉露出微笑,默默道:“良佐啊良佐,你可知人间罗网正苦,我愿化作长风万里,护你鲲鹏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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