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日瞻云
第(2/3)节
思考,第一次开始想,她的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人生中,关于皇帝的皇权,帝王的心术,她太陌生了,她那点子对于生命的豁达,对人性揣摩的天赋,在那位主子面前,皮毛都称不上。
她能知道的是,皇帝对她这个奴婢有那么些许上心和打算,可这打算的目的、缘由、最终归处和家族的关联,她全然不知。
想不透,思路跟不上脚步,人已经到了养元殿。
进殿站了片刻,她才跪下请安。
她不知道赵靖有没有看她,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平身。
齐瞻月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,没有起身,双手平放,郑重以额触地,磕了三个头。
东偏殿铺有地毯,声音几不可闻。
上位人似乎捏着笔在写什么,明明没抬头,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一样。
“齐瞻月,你又抗旨了。”
而下面跪拜的人,还在琢磨那句“信朕的为君之道”,脸上却终于浮现这几日难有的轻松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朕说了不许你谢恩。”
头磕完了,她直起身子。
“奴婢没有谢恩,只觉得您是好皇帝,好主子,给您磕头请安是本分。”
赵靖再次被怼得没有话可说,但微愣后,却是跟着轻笑了一声。
“起来吧,参茶。”
终于回归了本分内的工作,齐瞻月此刻从这几日的慌乱中,寻回了一点点自在。
倒上茶水,赵靖接过抿了一口才继续道。
“朕不受你的谢恩,是因为这事与你无关。”
齐瞻月不知如何接话,赵靖已继续道。
“你哥哥差事办得不错,这书就是他这几月走访采风写来的,里面罗列详陈了,黄河一代的地质,水域情况以及不少治水方案与心得。”
一堆奏章中横着一本已翻得陈旧的书——《经貌治术》。
单是封面那四个字,齐瞻月就认出了,确实是兄长的笔迹。
她没有想到,兄长的仕途与志向,甚至是为官之道,赵靖都要远比她清楚。
现在回想贪污案,只觉得自己的行径可笑,原来最没数的人是她自己,一时茫然,已不知说什么好,
赵靖点了点《经貌治术》的书面。
“朕还你兄长清白,你兄长自有他的功绩来报答,所以朕说,这事与你无关。”
齐瞻月听明白了意思,可内心却不太认同。
赵靖瞧出来了,但不想戳穿她,只留她慢慢去思考,在其位谋其职的这个道理。
皇帝是,她的兄长是,包括她齐瞻月也是。
其实这事早就有定论了,河堤修建,涉及徭役采买工建,贪污又一直是本朝存在的沉疴旧疾,他有防备,也有处理手段,甚至齐就云的清白,也不过是这整件事里顺带而过的小事。
他实在没必要,与自己的宫女说这许多。
可他回想起齐瞻月大不敬地想要攀附龙床,沾染前朝政事,与那羸弱的身躯,他起了那么点想要教导她的意思。
今日说了这许多,好似只为了看她一眼恍然大悟。
他看了眼脸色虽还有病态却又恢复神采的齐瞻月,彻底收走了自己的目光。
“行了,若身体好了,就同你兄长一样,担好自己的差,那件事朕不会再追究你,但下不为例。”
到此为止,既往不咎,齐瞻月听懂了。
略微福礼。
“奴婢知道了,谢皇上隆恩。”
言毕,赵靖拿过几本书,大多都是和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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