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
第(2/4)节
抚摸起墙壁,接着像是探到了什么,举起尖锐的剪刀便扎破了墙纸。两个被掩埋的怪异空洞顿时呈现在他眼前。
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地下室翻出的那对生锈的铁铐吗,看形状应该固定在墙上用的。
你不觉得墙上这两个坑之间,恰好是一个人展开双臂的距离吗?
简直跟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姿势一模一样。
陆凛的语调没有什么情绪,笑容颇为古怪。哥哥那背靠着墙,双臂毫无反抗伸开的模样令他不寒而栗。
一阵冷清的风卷过,蓝叶云杉窸窣作响。陆冽阴沉地转过头不再看那人。
事到如今,他早已变得和自己最恨的人越来越像。
“你睡昏头了么,Ly?”即使被冰冷的手术刀直指咽喉,陆凛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态度,语气像远不可及的雪山一样高高在上。
她可杀不了他。他身上拴着陆家那条拆不掉的狗链子,一个他被要求随时佩戴的腕带,只要监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触发警报。这就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代价,他的冽曾经历过的一切——作为陆家的种,他们甚至不可能自杀。
而且,她这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有什么胜算呢?血液里高浓度的镇静剂还在拼命将她拽向黑暗的深渊,微弱的意志在被清醒地蚕食,光是握紧那把手术刀都已经耗尽了精神。陆凛甚至不屑于躲开她那绵软的敌意,只是冷冷地等待着她放弃抵抗。
可他到底是错估了恨的力量。
在陆凛惊愕的目光中,姬夜举起手术刀用力地朝自己的左手心扎了下去。
她不恨他。不恨陆冽。不恨 左媞安。也不恨她的家。
这个被世界不断强暴的女人,她唯一恨的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无数次软弱妥协的自己。只有杀了那个她,才能真正的走出这个牢笼,获得自由。
狂风一般的疼痛顿时刮走了持久弥散在身体内的迟堕,麻木的神经被痛觉再次点燃,使她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。鲜红的血液在象征纯洁的白床单上盛开出成片妖艳的花朵,破裂的伤口涌出带着新生意义的铁锈味,嗅觉上的刺激似乎使得呼吸都变得更加通畅。与过去的被动截然不同,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制造伤害,同时也是第一次主动承接伤害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。”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浸湿脚边的地毯,她吃痛地喘着气,语调却出奇的轻快。任由左手无力的垂落身侧,姬夜右手握住那把泛着红光的手术刀抵着自己的下腹部,洁白的裙子上立刻染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她的举动令一向云淡风轻的陆凛表情有些僵硬。他不自在地眯了眯眼睛,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些。无论如何,绝不能让她任性地损害她身上唯一还有价值的地方——她的子宫可是维系左陆两家重要的东西。
“Ly,我的好孩子,把刀放下。”陆凛极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。该死的,真会挑时间,现在城堡里一个管家都没有,又不能让外面守着的那些士兵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“一直待在城堡里很闷吧。等Padre回来就带你出去透气好吗?”
“来,让我看看你的左手。留疤了可就不好了。”
陆凛一只手滑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,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电击器。上次需要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还是在刚开始清洗她记忆的时候,幸好万事喜欢留一手他还保留着这个习惯。
真是个麻烦的女人。这次把她放倒后,也许该考虑开始给她注射让肌肉萎缩的药物了。美丽精致的东西,她的宿命就应该是被钢针钉在木板上,成为精美的标本。
就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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