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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颜朱血清菊(29-32)

第(13/16)节
,子微先元特意在城内停留一天,去拜见淮右的国君。

    准右是南荒最小的诸侯,城中居民不过万余,城高不及丈许,完全是象征性筑一道墙,城中兵士仅一千余人,不及百师偏师一旅之众。但依据宗族谱系,淮右诸侯却是天子的叔父分封于此,有着南荒最显赫的国公爵位。要知道百越等国虽然称王,但都是僭号,入觐天子时仍只能以侯爵自称,列在淮右之后。所以淮右城池虽小,却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宫殿,是当年天子亲自派人兴建,历经数百年风雨,依然气势峥嵘。

    递上银翼侯引荐的信节,内侍随即开启宫门,引子微先元入宫。淮右的宫殿颇为庞大,主殿设有两层阶陛,严格遵照公侯的仪制。殿宇的柱石虽然古旧,但都是上佳的材质。

    子微先元边走边道:“百越的封君王族,向来都只在下午会客,若是晨间拜会,门者都辞以主人未醒。没想到淮右公身为一国之君,却如此勤政。”

    内侍面露尴尬,不言声地引他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。

    踏入殿中,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宫殿四周张着厚厚的锦幕,数十尊珊瑚状的灯烛已经烧残,散发出幽幽的微光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。

    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,“什么时辰了?”

    内侍道:“巳时了,再有一刻就该午时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殿内摆着一张宽如床榻的宝座,淮右公姬衷靠在软垫上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内侍铺开一张锦席,随即退开。

    出乎子微先元的意料,这位公爵很年轻,年纪未及三十,但他的神情却像一个迟暮的老人,疲惫而厌倦。

    “你是云池宗的?”

    “子微先元见过陛下。”

    姬衷摆了摆手,“寡人只是公爵,不要称陛下。唔,你很年轻,多大年纪了?”

    子微先元道:“未及弱冠。”

    “哦,比寡人小了五岁。”姬衷忽然来了兴致,“这是寡人新纳的姬妾,你看怎么样?”

    他随手拉开薄衾,衾下是一具白光光的肉体,那少女伏在懿公身边,显露出臀部浑圆的曲线,睡得正熟。

    子微先元瞠目结舌,他这才注意到殿内散落食皿酒具,到处杯盘狼藉。十几名年轻的舞姬偎依在地上,依柱而睡,身边扔着各种乐器。原来这位淮右公不是勤政晨起,而是玩乐了一夜,此时还没有入睡。

    殿内的脂粉腻香让子微先元有些呼吸不畅,他性子本来温和,不像祭彤那样性烈如火,也不像鹳辛那样固执,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。但这会儿再也坐不住了,他拂袖而起,拱手道:“先元误会了。告辞。”

    姬衷也不挽留,他爱恋地抚摸着姬妾柔嫩的皮肤,等子微先元走到殿门处,才不经意地说道:“公子误会了什么?”

    子微先元霍然转身,“淮右危若累卵,主君莫非不知?”

    姬衷淡淡道:“危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如今枭王吞并卢依、碧月,兵指夷南,一旦夷南失守,旦夕即至淮右城下。

    主君乃天子宗室,贵为公爵,位列南荒之长,却不思进取,甘为臣下,先元为主君惋惜。”

    姬衷抚掌笑道:“不思进取——说得好!以公子之见,寡人该如何进取?是不是树天子之旗,拒百越蛮夷于城外,思振作,行仁义,以德行遍服诸侯呢?”

    姬衷大笑道:“可惜,淮右不过一城之地,民不及十万,卒不过千余,寡人若励精图志,第一个就触了百越的大忌,百越披甲之士不啻百万,轻轻一推,这淮右城就化为齑粉,请公子垂教,待百越虎狼之师兵临城下,寡人是该肉袒请降,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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