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母慈子孝】
第(7/9)节
“啊......”钟星星也疑惑地看着老妈,叶玉笑着回答说,“他爸啊,公司那边没拿到钱,要债去了。”
“你们啷子大个公司,扎个会哟。”
“唉,和你们一样哩,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,有时候赚到也拿不到。但下面员工要钱呀,不去讨债不行,他爸这几天头发都白啰。大过年的,不谈这个。”
“是是,放宽心就好,大过年哩。”
......
一路走走停停,钟星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拎东西的手臂发麻,慢慢失去知觉,情绪也逐渐暴躁。他不明白这几分钟的路怎么就那么难走,而且还会遇到一个接一个的村里人,大冬天的,不在家烤火打牌看电视在外面乱串个啥!
相同的寒暄,麻木的微笑,冰冷的身体,以及熟悉的谎言。
两人终于走到家,屋子是品子形砖木楼围着一块长方形院坝,中间楼是二层,下面分别是客厅,正堂和主卧室。上面是两间卧室和一个储物间(堆谷子);
叶玉用钥匙打开正堂门,钟星星放下东西就想溜了,但叶玉早有预料,一把丢过钥匙,“去,把门窗打开透透闷气,电闸拉上。”
无奈,钟星星依次完成老妈布置的任务,先上楼拉电闸,打开房间,再打开其它门窗。左边楼是一层,分别为厨房和浴室,其实就是砖灶和一个装喷头的空房间,热水器都坏了;右边楼是翻新的老房子,上木下砖,下边是放木柴和放钢炭地,上面也是两个卧室,但基本没住人。
指使完钟星星,叶玉也没闲着,拎着水壶接自来水烧开,换上屋里的旧衣服开始打扫卫生,扫拖擦洗,干完活想偷懒的钟星星为了孝子点也捏着鼻子参加大扫除。
“妈,我们就住一天打扫那么细致干嘛。”
“大过年的,祖宗看着高兴。”
钟星星悄悄翻个白眼,嘟囔着,“切,封建迷信。”
大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,中间常有村人来唠嗑几句并叫去做客吃饭,叶玉也是带着微笑一一应和。
打扫完后,看着夕阳倾颓,天色昏冥,已不适合去坟前祭拜,叶玉便带着钟星星去走走亲戚,糖酒,烟茶,依据各人喜好搭配送出,到了饭点顺便蹭饭,饭后又与同龄亲戚约起搓着小麻将,与长辈朋友们聊起带着滤镜的往事,钟星星则跟随幼龄儿童放着烟花爆竹,打起赌注为喝苦茶或者弹脑瓜崩的斗地主炸金花,因为他们没钱或者钱很少。
到了九点,老人们身乏体困已经休息,空旷的黑夜出现更多星星,残缺的月亮也逐渐完整,十一点后,喧闹灵动的夜晚迎来钟声,大人们督促着自家小崽子吃完锅巴粉宵夜后,便把他们赶向睡床,自己的牌局也随之消散。
约好明天在哪家做客,叶玉也带着钟星星回家,眼睛看不见手的黑夜,两人紧挨着借助手机手电筒灯光看路,谨防雪凝地路滑,踩水,动物或者路上的粪便,可谓是步步惊心。
冬夜雪风不仅刮在脸上,更是顺着缝隙吹到心里,冰冻住人们无畏的勇气,钟星星走前面担心踩到不详,走后面又害怕有东西叫他名字,却又不好意思直说,中途“如愿以偿”地一脚踩进雪堆,袜子湿了。
就这样一路忐忑回到家。
老妈去铺床,钟星星打开电炉取暖,顺便用水壶接满水烧开。水壶盖上下翻动发出“噗噜噗噜”响声,间隙去接了一桶水,水烧开后倒入洗脚木盆,又添加小半桶凉水泡脚,巴适得很。舒爽得闭着眼睛,身子软趴趴地瘫在垫着软垫的靠椅上,一手搁在扶手边,一手莫名地隔着羽绒服拍着肚子。
叶玉回来时看到这一幕,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
第(7/9)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