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 阿鲛 (212061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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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满一把鞭梢以后,往背上只抽一道,人的整副背嵴上要疼过一碗茶的功夫,才能渗得出来绵密的血珠子。满背上的血珠子能渗一整天。那是因为鞭丝太细太深了,被打坏的都是皮底半寸以下的筋络。沉在深处尖尖利利的疼,还能再疼上三个晚上。还不怎么留疤痕。嫂子们都只听说过官府大堂用大棒子打人屁股的,这时候试着去想想,心里寒噤一下。然后呢?
然后就是给你翻过个身来,往胸脯肚子再加上两下吧……
每天必须得光着屁股出没在扬州这样的繁华地方,这样的事情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前因后果才好。南海那边要用那么狠毒的办法打女人,是因为那地方都用女人潜到深海里去找珍珠,阿鲛做过好几年的采珠奴隶,干那种活儿的女人哪一天要是找不够数字,自然就得等着挨打了。
李记老板娘俊俏的右奶以下偏左,肚脐眼子右上有一处巴掌大的红色印章。不穿衣服远远就能看见。晚上串门的姑娘媳妇坐在李记的堂中,拿过桌上油灯近看。那个印居然还是个阳文的印,真是用刀子在人皮上刻除赘余,凸显出来的字体。每一刀都要刻进三分深度以后,兜底剜起一小层肉片来。按照阿鲛的说法,刻完以后当时就要往肉伤里填塞进去掺朱砂的灰浆,填满以后环绕肋骨打紧布条。那种大秦的灰浆是吸进血去都能变硬的。等过十天拆解开来,从肉里挑出石模,每一笔刀伤都是被支撑开来,又凝结生聚,只是新生的肉和皮都只能依照模子定住形状,高就高了低就低了,这是一个打进人身体里一辈子不会再变平整的印章。
印章用过朱砂以后鲜艳赤红。这个印比给马用的烙铁深,笔道子比烙铁严整,外边一圈修过残的边框,里边写的是篆书笔画:”王赐·袒”
那个王还像个人写的字,另外两个不像。不过阿鲛解释说这就是王说的话,他们当大王的看着人说那么一句,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。这些王跟皇帝同一个姓,他们都是皇帝的儿孙和兄弟,他们在这个朝里说话还是算话的。她带上这个大红印子就能够光着屁股走遍天下,没有一个官,没有一个民,能笑话她不守女人的规矩。还有就是她要敢偷偷穿上衣服那就是大祸事了,每一个人都能扭她去见官,按法律可能就要直接剥掉她的皮。虽然她也不太肯定,反正自己忍着点,再也不沾布头就是。
当然大家早就知道,其实老板娘的额头上,一开始就是用人都能懂的书体横过去写出了王赐袒,也是染的朱砂,不过用的是针刺。写在脸上让人监督方便。她家老公李河南说过,那就像个治印时候的释文,有讲究的。发配人犯额上都要刺字,当过奴隶的阿鲛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。那是,整个身子都打上红印敞开给人看去了,难道她还能跟剖珍珠一样,去把走过路过什么都没错过的男人眼珠子全给抠出来?
隔壁做木匠的王叔叔家媳妇说,那个什么……你老公晚上摸到这东西会不会吓尿裤子啊。去你的!阿鲛啐她一口,她挨过去放轻点说,人家用的舔呢。女人们前仰后合的笑成一团。掌柜李河南坐在柜台后边一直在来回比划着推门还是敲门的手势,他莫名其妙的转脸过来看看她们,望天翻了翻白眼。
晚上女人们一起聊个闲天。白天老板和娘子其实也不是太操劳。放酒坛的柜台外边摆三张桌子,里边砌好一座女人忙碌的柴灶。煮好鱼以后女主人光身光着脚丫子给你亲自端出来。她一对细峭的腕上套住两只粗笨的水晶镯圈,一大串圆融澄明的晶石链子拖过旧木桌板叮叮铛铛乱响。那是她给你移动过来醋瓶和筷子竹筒。李记的大菜只做鱼,李记的一顿从不过三桌。要是什么时候有人慕名找到门上,想要出江去玩玩,夫妻两人顶上门闩,领起客人穿过灶台从后门出去了,也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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