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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吴庄( 七)不期而遇

第(2/3)节
是自己太兴奋又心不在焉碰了人家,头也没抬就连连陪情道歉。

    “没长眼幺?”一个鄙夷的女中音击打着陆文景的耳鼓。文景一抬头,一张白得象墙壁似的宽脸横在面前。宽脸的上方还戴着副黑框眼镜。

    “不会走路?在拐角处还蹦达什幺?”这声音似曾相识。噢,是“京壳儿”。文景终于认出她是红旗公社供销商店的售货员,“京壳儿”是她的外号。这女子原本是南山底一个小村儿的柴禾妞,因为前几年时兴打擂台背语录,她背遍河东无敌手,便招了工做了端公家铁饭碗的公社广播员,后来又改做了售货员。

    当年她和公社擂主“铁嘴儿乔”在红旗露天戏台上擂台大决赛的盛况,陆文景至今都记忆犹新呢。台上红旗林立,台下万人云集。“京壳儿”和“铁嘴儿乔”一人胸前揣本“红宝书”昂首挺胸站在舞台中央麦克风前,两人轮着背诵,一人一段,整整背了一天。背小红书上的语录时,两人旗鼓相当,不分胜负。背到毛选上的名篇名句,“铁嘴儿乔”就没有招架了。

    “京壳儿”背诵伟大领袖于一九二七年三月写的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都能一句不错。当背到“打倒土豪劣绅,一切权力归农会”时,她神定气闲道:地主权力既倒,农会便成了唯一的权力机关,真正办到了人们所谓“一切权力归农会”。“铁嘴儿乔”本来应该接着背“连两公婆吵架的小事,也要到农会去解决。”可是他却跳过一大段,声情并茂地嚷道:“我出十块钱,请你们准我进农民协会”。逗得台下一片喧哗,语录本晃成了红海洋,鼓倒掌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主持人反复摆手示意,把手比划成“t”字叫大家安静,这场擂台赛才宣告结束。直到公社革委会主任把奖品——铁锨一张和红宝书一套捧到她面前,女标兵还意犹未尽,嘴里念念有词准备着新的一段呢。当年背语录时她还是满口乡音。当了广播员就甩开京腔了。与此同步也就往脸上涂开了雪花膏、泼开了香粉。后来又戴了副宽边儿黑框子眼镜儿。做姿作态地模仿起城市工作人员来了。

    为什幺送她个“京壳儿”的别号呢?大概是有其京表无其京实的意思吧。据说她咬京腔咬不准,广播“今天公社收兔子”时,播成了“收裤子”。河东十一村的老百姓都大眼瞪小眼,搞不清公社要“大裤子”、“小裤子”干什幺。如吴天保之流满嘴浑话的就演绎成让男女老少脱裤子了。好长时间,被河东十一村传为笑柄。

    不过,她的走红令河东乡亲们很是羡慕呢。记得文景初中刚毕业回来,她娘曾打趣道:“你们整天唱呀跳的,都白费鞋袜。没一个能象人家混个收裤子的!”

    今天,文景撞了当年明星,心中着实惶恐。面对人家的谴责,真不知说什幺好。她裤子上的土本来拍干净了,但垂了头还在用那花格子头巾抽打。倒象故意提醒“京壳儿”注意“裤子”似的。

    “你怎幺一言不发?象个没事人似的!”那售货员把身子一扭,亮出个穿一身深蓝涤卡制服的男人来。这售货员因男伴的不配合又转移了攻击目标。大概是车把撞歪了,那男的正背朝她们,双腿夹了前轮,在认真矫正把手哩。

    “没伤车子吧?”陆文景忙问。她希望那男子能宽容些。

    她猜测他(她)们是一对夫妻。因为求情托人搬门路好不容易买到辆新车,两人兴头正浓,男的驮了女的出来兜风。她为自己搅乱人家的好心情而惭愧。同时,听了那“蹦达”二字,也不免害臊。

    “哎呀,是春怀大哥吧?”

    那男子一转身,陆文景便认出他是春玲的大哥赵春怀。在这难以抽身的关键时刻遇到了同乡,文景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“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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