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6/10)节 “五·七”实验田积肥的事儿。好象是德的声音。直到一群男生从文景身旁走过，文景才发现文德象离群孤雁一样，独自落在一伙女生之后。文景迎上去截住文德，问他为什幺不高兴。原来是学校布置了拾粪任务，每名五年级学生必须积够二百斤“学农肥”。没有人愿意与文德结伴儿。明摆着的原因是人家嫌他身小力薄、与他结伴嫌吃亏；还有个不便道破的原因是那次打架后，吴姓那几个孩子与他的嫌隙没有消除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长姐若母。文景最担心的就是屈辱和自卑在文德幼小的心田中扎了根！最不忍目睹的就是小弟这蔫头蔫脑没有朝气和自尊的样子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别担心。姐姐与你拾！”文景给弟弟鼓劲儿。同时，她私下琢磨：为了文德，我也不能离开吴庄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不。我不要女孩子帮忙！”文德倔倔地说。“只要你进了城，给我捎回小人书、糖蛋蛋来，保准有人愿意和我结伴儿！”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你咋会想出这种法子呢？”文景好奇地问。她发现弟弟的书包背带太长，就蹲下身来，替文德在腋下打一个结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赵庄的赵小才，扳手腕儿还没我劲儿大哩，可有人巴结他。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姐姐幺？”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嗯，好主意。这倒是个好主意。”一个黑魆魖的身影出现在陆家姐弟面前。陆文景一抬头吃了一惊。这人不是她所期望的吴长红，却是她一直回避的赵春怀。赵春怀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冰糖块儿，塞到文德的口袋里。他一摆手，示意文德快追前面的同学去。文德便高高兴兴接受了这贿赂，到前边儿收买人心去了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谁告诉你我在这里？”文景问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慧慧呀。”赵春怀说，“她说你在这里等我。”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陆文景低垂了头，看着自己的脚尖再不言语。事到如今，她除了接受慧慧的恶作剧，又能怎样呢？但是，她一直不肯抬头，不愿意与他的目光相碰。她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会藏私，一旦目光交流，她内心的隐情、不悦、厌恶就会和盘托出。事实上，这时天色已暗下来了，四野灰蒙蒙的。只有太阳坠下去的地方还剩了一片乌蓝的天。他（她）们彼此只能看清对方的大致轮廓，已经看不清眉眼了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满意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。”赵春怀说。“我比你大了七、八岁，又有过婚史。你现在反悔也不迟。”他态度非常平和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……”陆文景没有回话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赵春怀安安静静地等着。旷野里的田禾叶子本来也安安静静地躺在沟渠里，顷刻间那宁静的状态就发生了变化。昏冥中象丝绸剧烈地摩擦似的，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。夜风沉不住气了，让静止的柴禾叶子骚动、喧嚣了起来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陆文景打了个寒噤，便抄小路朝吴庄的村南走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我是再不能住了。后天就得去上班。你若同意，我明天就开介绍信去。咱们相跟着去了省城再领结婚证，到了单位举行个仪式，。——这想法我与你父母都讲了。他们没有意见，现在就等你的表态了。”赵春怀跟在文景背后，一字一顿地说。alto:agtalto:agt

    “那，你明天就开介绍信去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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