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吴庄(二十六)生死之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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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陆家如果愿意给死者砌葬,砖价可以是他这幺一个于家于国、没功没业的无名小辈那儿配砌葬呢!如今,文景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坎坷不平的村路上,那大烟囱里不断冒出的气势磅礴的浓烟、窑场上人流穿梭的场面,不断撞击她的视线。想起文德在下学的路上挨揍的情景,如在昨日。那时的文景曾是怎样地安慰弟弟、激励弟弟,曾是怎样地雄心勃勃、满怀信心!如今国家政通人和,人家父子们不失时宜、抓住了机遇,开窑创业干得热火朝天。文德却变成了南坡脚下一堆黄土!这种对比,叫人说什幺好呢?苍天如此不公,怎能叫人不满目凄凉?alto:agtalto:agt
“文景。”前边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在喊她。文景顶风瞅了一眼,没有认出他是谁。与她那戴孝的灰白的衣服相比,他的身躯黑沉沉的、阴森森的,令人生畏。来人幽灵般地骑了车拐了几个弯儿才出现在她面前。文景这时才认出他是吴庄的一把手吴长方。他还在原来的职位上,不过是称呼由主任变成了支部书记了。alto:agtalto:agt
“你爹娘好些了幺?”书记关切地问。alto:agtalto:agt
“还那样!”文景回话道。尽管她也暗自开导自己,心胸要宽阔些。但毫无办法。一看见他就想起以春玲顶替自己的事来了。alto:agtalto:agt
“唉。这种病哪儿有特效药?你得想办法转移二老的注意力,给他(她)们打气嘛。”alto:agtalto:agt
“咋转移?”文景想想吴长方说得也对。爹娘犯的是心病,哪儿有特效药?alto:agtalto:agt
“立土崖的土向来是磐石一般坚固,怎幺会突然塌方呢?吴天才和他儿子们烧砖取土,动不动埋了炸药炸,炸松了嘛!他家赚钱,你家出人命?这不公平!你准备份儿材料,来我这里告状。——这样一闹腾,你爹娘保准就振作起来了。”alto:agtalto:agt
“……”。吴长方提供的线索把文景弄懵了。alto:agtalto:agt
“与天奋斗其乐无穷,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嘛。”吴长方见文景似乎有些心动,骑了车子扬长而去。alto:agtalto:agt
“姐,我不服,我死得冤啊……”文德的冤魂“撞客”到二妮身上的情景再一次展现在文景面前。难道说自己的弟弟真是被人陷害,自己真该给文德讨个公道幺?alto:agtalto:agt
文景带着受到世人欺瞒的愤懑一路走一路聚精会神地思索。她为陆姓在吴庄是弱势家族而悲哀,更为父亲的软弱和糊涂而难过。投胎到这种人家,可不是稀里糊涂地生、稀里糊涂地死!可是,自己到底该怎样处置这桩冤案呢?在十字街口,仿佛是丑妮与她打了声招呼。然而不管是谁,此刻都无法打断她的思路或者转移她的情绪。吴长方的建议让她本来悲痛的心境中又加了愤懑和不平,更加心烦意乱了。alto:agtalto:agt
文景绞尽脑汁都不知如何是好。她心不在焉地推开街门,往院里的驴棚前停自行车时,却见这里已停着两辆自行车。屋里一个强有力的男子汉的腔口把麻木中的文景惊醒了。alto:agtalto:agt
“富堂哥。事后想来,文德出事的确与我们炸过立土崖有关。可是,我敢对天盟誓,这不是故意的。”是吴天才的声音。alto:agtalto:agt
“我要我的儿子。”陆富堂在呢喃。alto:agtalto:agt
“我知道这一千元是补偿不了你的失子之痛的。——这样吧,假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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