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第(3/6)节
,却也没有跟谁发展成固定关係。
彼此都没有奢求,也就谈不上失望了;就算有,也只是基于女人最根本的软弱。我也只有在这一点上还算个女人罢了。
但世界上却有像「她」那样不软弱的女人,直到遇见「她」,我才终于明白甚么是女人的爱情。原来爱情不是接吻、不是拥抱、不是上床,不是交换时间与金钱,而是真正「想要」些甚么。而人生,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多。
遇见她,是大三暑假开始的第一个週末。
那天,黎少白开着亮白色、新款的敞篷b跑车来学校宿舍接我,车上有个我没见过的女孩。
她戴着一付大大的漂亮的太阳眼镜,镜框上缀着小花。她穿着浅蓝色洋装,手腕上套一副夸张的皮件,不知道是手錶还是装饰品。亚麻色的长发一点也没有染过的呆滞感,非常轻盈地随风飘扬,散发淡淡香甜。
那天太阳很晒,晒得让人神智不清。黎少白的寒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,彷彿从遥远的地心传来似的,唯一被我狠狠抓住的只有两个字,她的名字。
──姜珮。
「你暑假不用打工吗?」
上车后,黎少白丢出这个我不太想面对的问题。
「我看你别去做那些可怜兮兮的工作了,不是当店员就是帮人家扛器材出外景甚么的,钱又少又学不到东西。乾脆我僱用你吧!」
「僱用我做甚么?帮你打扫房间吗?」
「呿!我会让自己兄弟干那种事?你来当我的家教,把你在学校里学的东西通通教给我,我付你学费。噯呀!这么聪明的点子我怎么现在才想到!这么一来我得到知识,你也有钱买学歷,两全其美。」
「喔,也好。」
我不停闻到那股香甜,脑子已经没有馀裕思考少白的提议了。
沿着滨海公路一路高速前进,目标是北海岸。黎少白的开车技术非常好,让路旁的人看起来好像在狂飆,车上的人却觉得很平稳。姜珮坐在前座,我在后座。跑车的后座很小,我双肘靠着前座椅背,把头伸到他们两人中间,有一句没一句地间聊。姜珮的头发在我耳边飘散,弄得我耳朵和心都好痒。
她递给我一个毛线发圈,上面缀着一隻丝绒织的大蝴蝶。
「如果觉得很烦,就帮我扎起来吧!」
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在我帮她扎头发的时候,少白不怀好意地回头看着我说:「你干嘛脸红啊!又不是绑她的手脚。」
「太阳晒的啦!谁叫你没事开甚么敞篷车,热死了!」
从斜后方观察她的耳朵,让我有近似偷窥的紧张感。以整颗头的比例来说,她的耳朵稍微大了些,但耳廓的圆弧形状十分美好,精緻得不像天然长成的。真想捏捏看是不是塑胶做的。
想起少白说「绑她手脚」的话,我偷偷把身体向前倾观察她的手脚。
细细长长的,却一点也没有「骨感」的四肢,连关节处的线条都非常柔顺。视线沿着她的腿一直爬上胸部、颈子,停在小而圆润的下巴。
我无法直视她的脸。她脖子上的汗水蒸发出的香气已经让我的心脏无法负荷了。
黎少白说,他们是两週前在林森北路的小钢珠店里认识的。
当时姜珮一个人在那儿玩小钢珠,有两个混混上前搭訕,弄得她很烦。黎少白三言两语就帮她打发了。并不是因为他的口才好,所谓男性魅力对小混混也不管用,而是他和那家店「围事」的黑帮分子很熟。
有钱的大少爷、低俗场所、不良分子、英雄救美……这些元素构成的画面,在我脑中自行补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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